。”
“分手一个月……”程树喃喃,“谭临,我开始有点羡慕她了。”
这是她第二次叫谭临的名字,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知道我当时和陈北及在一起的时候,我前前男友怎么说我的么。”她低声笑了笑,“不要脸,淫.荡,恶心。说我才过了半个月,就和别人搞上了。”
谭临安静地听着。
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程树开始缓慢地诉说起自己和陈北及的故事。
那大多数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很多她也不太记得清楚了。只记得最开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全世界都是如何阻止他们的。
那时候她的身体里还燃烧着一团火,什么都不管不顾,爱了便是爱了。
后来,等这种炽烈而短暂的感情燃烧殆尽,她发现陈北及劈腿后,程树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是难有那种纯粹的爱的。
——就像邓英对她的爱一样,若不是逐渐消失,便是走向病态的极端。
她的声音很轻,很慢。大约也是累了,谭临在她声音的催眠下,很快就睡着了。
程树关了床头的灯。
在十二点到来前的最后一刻,她躺在床上,喃喃道:“谭临,你觉得陈北及会怪我么。”
无人回应。
微弱的灯光从窗外照进来。程树用一只手盖住自己的眼睛。
“怎么办,我才和他分开半个月,我好像又爱上别人了。”
“你说,他不会怪我的,对吗。”
窗外的路灯渐渐暗了下去。
程树躺在床上翻了一个身,看向窗边的那个黑色的影子。
十多天了,她终于摆脱了耳鸣,却依然睡不着。
又过了一段时间,窗外的灯彻底灭了。
程树于黑暗中爬了起来。她将床边的谭临扶起,平稳地放到床上。
然后,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床的另一边,在谭临的身边躺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快到底了,要开始裸奔的节奏qaq
不过这个故事不会很长,因为“去死”这件事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这也是千千万万个故事里很平常的一个,只要有一刻你们被击中就足够了。
☆、仪式
程树很久没有做梦了。但是这天晚上,在这个破旧的小旅馆里,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海边的雾气很大,她慢慢走着,脚下踩着锐利的砂石,四周只有无边际的白色,还有若有似无的歌声。
猛然间,大海深处传来一阵挣扎声。她转头看去,发现不远处有个快要淹没在海里的人。
那竟然是她的母亲,邓英。
浪头一个接着一个,猛烈地打在邓英的头上。还是她年轻时候的样子,乌黑的卷发犀利的眉峰,裤子包裹住修长的腿,在海里浸泡着,全是湿漉漉的。
还是二十几岁的年纪。
邓英的身边还浮着一个小女孩。程树看不清她的脸,但她知道,那就是年幼时的自己。
这是她五岁的那个夏天,邓英第一次带她去海边自杀。
那天邓英还精心打扮了她。
她给她穿上了最漂亮的碎花裙子,扎了一对双马尾麻花辫。
程树高高兴兴地跟着妈妈出去玩,在路过楼下小卖部的时候,邓英甚至还给她买了一根碎碎冰。
在去海边的公交车上,邓英不停地哭。程树问妈妈在哭什么,邓英没回答,只反复地呢喃,“他不要我们了”。
程树又知道什么呢。
她只知道从小她就很少见到爸爸,虽然最近几个月爸爸根本就没有再出现过,但这样的恐惧根本及不上她手里碎碎冰的美味。
等站在高高的礁石上时,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孩子对于危险的意识是本能的。当她扔掉碎碎冰狠狠抓住妈妈的手时,根本不会知道,最终,就是这个女人拉着她跳进汹涌的大海。
她们在浪潮里起起伏伏。深蓝色的海水和浅蓝色的天空交错纠缠,零碎成越来越遥远的影像。
程树最后的记忆,就是邓英拉着她猛地钻进海水,伏在她的耳边说——
阿树,别怕,陪妈妈一起死吧。
只可惜,那次她们没死成。她不知道在最后时刻,那个女人又涌现了怎样强烈的求生欲,拖着她一起,海浪将两个人都送到岸上。
再次醒来,程树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邓英和她的爸爸焦急万分地守在床边,见她醒来,抱着她喜极而泣。
那是记忆里的第一次。她呛了很多水,差一点就没命了。
后来,邓英又有两次的重蹈覆辙,程树又溺了一次水。所幸,最后一次的时候,她们被巡逻的警·察发现,没有跳海成功。
警·察将她们带到派出所里,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
程树只沉默地冷眼旁观。
对于一个精神病人来说,这种口头的思想教育,到底有多少用处呢。
自然是什么也没有。
没有人说她的妈妈是精神病。但她知道。
她不过十岁,但她知道。
等程树长大一点,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私生女。
原来邓英和她的爸爸并不是法定的伴侣关系。
原来邓英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挽回情人的心。
她的爸爸提过好多次,想让程树离开邓英生活。但是邓英都拒绝了。她死守着这个所谓的爱情结晶,因为这是她最后的筹码。
程树觉得很可笑。
邓英把自己生到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人,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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