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自己的无能,既然这一切都会发生,为什么其他女人就能忍受就能继续,她程树就不可以呢?
但她知道,自己就是不可以。
程树的世界里,非黑即白,容不得一点灰色地带的存在。
她让陈北及收拾东西趁早滚蛋。陈北及二话不说,第二天就提了机子去平溪县拍摄了。
然后,她也离开了,来到龙脊拍自己的东西。
潜意识里,她知道自己和陈北及再也不可能复合,也知道自己其实在和他较一股劲儿。她向来知道陈北及有多才华横溢,相较之下,自己的一些小机灵就和太阳光下的手电筒一样,什么光都不会留下。
但她不甘心。这是第一次,她想在拍摄纪录片的领域超越他。
渴望,前所未有的渴望。
没想到,才过了十多天,她就听闻了陈北及的死讯。
她如遭雷击。
如果他们没有吵架,没有分手,陈北及就不会在这个时间到平溪县去,那么他也就不会死。
对陈北及的嫉妒、愧疚、悔恨,外加陈北及母亲的提醒与侮辱,接二连三的降临。
邓英死后,程树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一直很差。现在,所有的压力一下子全都集中她的身上,她便想到了“死”。
再后来,就是谭临出现了。
她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很平常,她甚至都忘了第一眼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
只是她根本不曾想到,不久后的某一天,自己会这样轻易地爱上他,而他拿着一串红豆手链,郑重地向自己许诺:“有生之年。”
程树看着谭临,蓦地热泪盈眶。
谭临见她哭了,有些手足无措。他的本意并不是把程树感动哭,只是想告诉她一件平常事。
但是他现在看到她这样激动的样子,觉得眼泪好像是一种证明,心里也流淌出一阵隐秘的欢喜。
程树坐下,谭临帮她认真戴上手链。
“我想带你……”
程树的话还没说完,谭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对程树做一个抱歉的表情,接起电话:“喂?”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他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
“好的,我晚上就会回来。”
挂了电话,程树问他:“你要回去了么。”
“嗯。”谭临点点头,“上次那件事还没办完,现在有了新进展,我得马上回去看看。”
时间不等人,父亲的遗体不能入土为安,不可能这样一天天拖下去。他只有尽早查清楚陈北及死亡的真相,才能尽早完成一个做儿子的本分。
况且,这件事还和程树有关。不过他现在不打算告诉她,因为父亲毕竟和陈北及的死有关,他不希望她想多。
程树“哦”了一声。
她本来想带谭临去冠头岭看看那个算命的人的。
她一向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昨晚他说了哪样一通玄乎的话,现在来看,她心底里觉得他算得极准。
程树打算留在北海,拍有关算命的纪录片。而谭临直接就去了机场,又要风尘仆仆地赶回去。
两人约定,程树在这里拍好东西就去找谭临。
临上飞机前,谭临还不忘给胡一民打一个电话,麻烦他把自己的箱子寄回平溪县。
从前他要回去是因为程树,现在程树也不在哪里了,那么他也就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听到他的要求,胡一民吓了一跳:“阿临,你没和我开玩笑吧?!”
这么一大箱子东西,从最南边的广西寄到长三角,那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啊?!
谭临“嗯”了一声,说:“没事的,我先把钱预支给你。”
胡一民连忙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末了,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程树……她没事吧?”
“她很好。”谭临顿了顿,“谢谢你。”
他没有告诉胡一民自己和程树已经在一起了。
胡一民谢天谢地地感慨一阵,终于挂了电话。
*
谭临回到平溪县,又已经是半夜了。他觉得太晚,没给程树回电话,只发了一条短信报了平安。
出了车站,又是方路南在外头等着自己。
谭临上了车,方路南嚼着口香糖问他:“怎么了你,这么急着回来?”
“中午白意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说?”
方路南知道白意去帮他问这事儿。
“她这个法医同学原来追过她,她请他吃了一顿饭,把话全都套出来了。”谭临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转头看方路南,“他说,陈北及的死因,很令人怀疑。”
方路南一愣:“阿临啊……我觉得,你这去了一趟北海,怎么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谭临没想到他思维跳转这么快。
“啧啧啧,满脸粉红,情场得意啊!”
方路南感慨道,发动车子,完全没有理会谭临之前说的信息。
谭临重复:“……陈北及的死有问题。”
方路南这才被他拉回来:“啊对对对,你继续说,怎么个有问题法。”
谭临早就习惯了好友的吊儿郎当劲儿。他没理会这个小插曲,继续道:“她说,是刀插.入的方式不对。”
“啊?”方路南觉得有一丝悬疑大片的意境,“啥意思?”
谭临问他:“正常情况下,你拿刀捅人,会怎么样捅?”
“正常情况下我怎么可能拿刀捅人!”方路南反驳地贼快,“你这个假设根本就是不成立的嘛!我爱我老婆,我只要没受刺激就不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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