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患者的心脏已经非常脆弱,不能再受到什么刺激,你们要小心照看些。”医生撤下口罩,和两个人交代了一番后便离开了。
许繁峥依旧没有醒过来,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许繁凌和柳姜只能停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透过玻璃去看他。
许繁凌闭上眼深深地呼出口气,再睁眼时,手却还在微微颤着。
他垂下眼将手朝裤袋里放,却被一双白嫩的手阻挡,进而被圈在其中。
两个人的手大小不同,握着他的手无法把他包裹其中,却又始终坚持着去握着他。
温热的触感带来了安定,许繁凌的手渐渐停下轻颤。
他一转头,眼里出现的就是身边人温柔的眉眼。
“我没事。”他说。
随后许繁凌牵起柳姜,从许繁峥的病房走开。两个人走到医院楼外,在一处长椅上停下来。
许繁凌朝柳姜笑了一下,说起了程远点事。
“程远的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他并没有牵扯到这个案子里,有关系的只是他乐队的其他人。后续的事林和正在处理,程远他不会有事,也不会受什么委屈,你放心。”
柳姜安下心,随后侧过脸,神色纠结,欲言又止的样子。
许繁凌牵过柳姜的手,让她对着自己:“你怎么了?”
深吸口气,柳姜低声问:“许繁凌,我已经知道了,程远点事和繁峥哥有关系。可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能告诉我吗?我不相信繁峥哥会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一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对吗?”
柳姜很痛苦,话音颤抖着。
许繁峥是她曾经最亲近的伙伴,是让她第一次动心,小心翼翼地喜欢了很久的人。
在柳姜被舅妈赶出家门,丢到小庙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是惶恐不安的。
那时候邱锦一去了外婆家一段时间,邱海是她不熟悉的长辈,每一天她都处在惊恐崩溃的边缘。
是许繁峥借住后的陪伴让她不再孤独,是他第一个打开了她的心,让她重新恢复了开朗。
他像是兄长,或者是帮她关上过去苦难大门的人。
许繁峥对她来说一直都是特殊的,所以现在她才会这样难以接受。
许繁凌清楚这些,所以从没有和柳姜说过许繁峥的改变。
尽管他不想柳姜和许繁峥走太近,但是也不想因为他的私心破坏许繁峥在柳姜心里的地位。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无论是对于柳姜也好,许繁峥也罢,都难免会受到伤害。
只是现在一切都乱了,许繁峥朝柳姜丢下一颗炸弹,伤了自己也伤了柳姜。
许繁凌轻叹着,沉默了半晌后,低声开口:“15岁的时候,我们经历了一场绑架。”
柳姜转头看许繁凌,忘记了回应。许繁凌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去,面色渐渐苍白。
“我和繁峥被带进了一处地下室,眼睛、手、脚,都被绑上。绑匪似乎是和许家有过节的人。”他轻笑了一声,试图缓解因为回忆带出来的脆弱,“你知道,许氏发展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得罪过人。我们被关在那里呆了两天,两天里我们一直被四五个人看守着,找不到任何机会逃开。第三天他打给我爷爷,除了必要的赎金外,还要他选择。”
“选择?”柳姜重复着许繁凌的话,突然想到了许繁峥那时候的话。
“嗯。他们要我爷爷从我和繁峥之间做出选择。只能救出一个,另一个就永远都见不到了。我爷爷试图周旋了很久也没有进展。最后我被放了出来……”
“为什么不报警?”柳姜皱着眉,即使知道已经毫无用处,还是问了出口。
许繁凌紧紧闭上眼,面容露出了一丝痛苦:“他们似乎有什么许家的把柄,如果报警,就会被公开。”
柳姜难以置信:“可是你们在他们手里啊!怎么可以……”
“那时候我们以为永远也见不到繁峥了。几天后,他却回来了。”许繁凌沉默了一会儿后继续着。他抬起头看向前方,眼神是痛苦的,“虽然很意外,但是他能回来,我们真的很庆幸,很幸福……只是很快我和爷爷就意识到,事情并没有结束。繁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个……非常陌生,甚至让人害怕的人。他对我和爷爷,包括家里其他的人,都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和敌意。特别是爷爷和我,他在恨我们……我们以为他只是需要时间缓和,直到我撞见他在虐杀莉莉。”
“莉莉”是许繁凌曾经养过的狗,也是他童年的玩伴。
柳姜记起那次出差,病痛中的许繁凌就错把她当成过莉莉。
“莉莉是我父母去世前送给我们的生日礼物。它对于我和繁峥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个宠物而已,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也是我们爸妈留给我们的唯一的念想。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繁峥真的变了。那些人真的让我们再也见不到过去的繁峥了……那时候起我才知道,原来毁掉一个人并不一定要见血。我们之所以被送出国,也是因为这件事。繁峥被送去了澳洲,我去了欧洲。我们离得很远,这些年也很少见面。直到这几年爷爷身体不太好我才被叫回来。”
许繁凌转身看着柳姜,深深地看着她。
柳姜看懂了他所露出的爱意,她紧了紧彼此相互握紧的手,靠在许繁凌的肩头。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看不起他的改变,我认为那都是极度懦弱的人才会做出的事。现在想想,是我太冷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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