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间长出了小半截的银丝,她原来一直都在染发遮掩这些痕迹。
荣绒安静的站在她面前,眼角酸涩胀痛却也毫无泪意。她默默的看着她,来的路上便想了上百种见面时的场景,却没料到自己可以这般平静,这样看来,倒显得她有些冷血。
荣绒想,自己身体里流得,果然是宋海清的血。
荣享等在门口,他烦躁的摸出兜里的烟盒,看到医院墙壁上禁烟的标志,很想咒骂一声,最后还是沉默的坐在门口的铁椅上。视线却无时无刻都转向门口的方向,他还真害怕荣绒会在里面出什么意外。
荣绒走出来的时候很平静,只是眼睛红得好像充血一样。荣享心惊的握紧她的手,无声的鼓励她。医院的职工有东西交给荣绒,说是当时宋海清离开前交代的。荣绒看着手里的盒子,连嘴唇都是颤抖的。
*
回到酒店荣绒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子,除了些零零散散的文件和银行卡之外,还有一盘碟片。荣绒慌张的把它塞进电脑,屏幕上出现宋海清苍白疲惫的脸,荣绒忍不住抿紧唇角,双眼紧紧的盯着屏幕。
宋海清那时候已经状态很不好了,她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瘦得几乎只剩一层皮包裹着那具骨架。荣绒觉得心里翻腾着一股热浪,几乎要把她的理智逼迫到了崩溃的边缘。她呆滞的看着屏幕上的女人,听着她干涩暗哑的声音。
“宝宝,妈妈吓到你了吗?别怕,我只是……病了……”
大段的沉默,宋海清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只是局促的垂下头绞弄着手指。最后再缓缓抬起头,红了眼眶,“妈妈做错了很多事,直到现在我也不甘心。从一开始,你的出生便是我计划之中的事,妈妈没有把太多的情感花在你身上,我一直以为,我要的,是那个男人给我的爱。”
“绒绒,想知道你的爸爸是谁吗?我曾经那么深的期望过,有一天,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在一起,很开心,很快乐。可是现在,我忽然不想告诉你他是谁了。你要的,他一辈子也给不了你。这样的父亲,根本就给不了你爱。”
宋海清又开始沉默,低着头,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被她双手紧张的攥得发皱,她汲了汲鼻子,再抬起头来时,是微微笑着的,“宝宝,妈妈很想你。想给你打电话,想听你的声音。这段时间,脑子里不断记起的都是你出生时的样子。你刚学会走路时的模样,第一次喊我妈妈时的样子。可是妈妈没脸见你……妈妈一辈子,什么都没给过你,最后要离开的时候,还是什么也给不起你。”
荣绒已经泪如雨下,痛苦的微张着唇喘息着,把胸口那阵痛楚都悄悄排遣着。
宋海清也抹了抹眼泪,撩起两颊散落下来的发丝,“绒绒,妈妈爱你,你要快乐的活下去。没有妈妈,也要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疼你的人。妈妈很遗憾,没能看着你长大,也没能看着你嫁人……对不起。”
宋海清还说了很多话,荣绒已经听不下去了,宋海清的那句“妈妈爱你”和“对不起”已经给了她最好的慰藉。也许,她和她真的没有缘分,两世都得不到一个完满的结局。
荣绒看着散落一床的遗物,宋海清那般执着的物欲,最后留下的也不过寥寥几样东西。只是荣绒有些惊讶的是,宋海清那存折上长长的一串零。宋海清离开中国之后就一直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似乎也没有固定的职业,那她这充裕的存款又是从何而来。
她的那些个男伴,全都是一副小白脸、年纪尚浅,怎么看也不像能给她这么多钱的人。荣绒正想着,荣享打开卧室门走了进来。荣绒迷茫的看着他,脸上还有些干裂发涩的疼痛。
荣享坐在床边,抬手抚着她的头发,低头吻她的额头,“阿姨的后事我都处理好了,火葬完之后我们就将她的骨灰带回国。”
荣绒靠在他肩膀上,看着他修长干燥的手指,慢慢阖住眼,“谢谢。”
*
晚上的时候荣绒做了很多梦,破碎毫无逻辑的梦境。里面全是宋海清的脸,有她年轻时姣好的面容,也有她后来争吵时歇斯底里的模样。甚至还如时空穿越一般,出现了她那时铁青着脸,咬牙逼迫她进手术室打掉和荣享孩子时的场景。
宋海清前世今生的模样都在她梦境里穿梭晃动,荣绒就好像一个观众一样,坐在影院的前排看着屏幕上播放她们之间的种种。最后以宋海清跌入一片黑暗深渊为终止。
之后梦境里又开始出现荣享狰狞的模样,他从温柔轻笑瞬间变成了魔鬼一样的邪恶狞笑,荣绒被他一步步逼迫,最后还是跌进了相同的黑色无底洞。
荣绒惊得一身冷汗,几乎是下意识的从传床上弹坐起来。
荣绒喘息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看着一室黑暗有些不寒而栗。腰际有温热的双臂缠上来,荣绒僵着身子,任由他的双手在她睡裙里穿行摩挲着。
荣享贴着她的背,脸盘埋在她发丝里深深吸着属于她的气息,下颚潜潜的摩擦着她裸/露的肌肤,声音里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做恶梦了?”
荣绒从梦境中渐渐抽离,恍恍惚惚想起自己现在不过17岁,已经不再是荣绒,而是他名义上毫无血亲的妹妹。她反身抱住他,力气太大两个人一起跌回被褥间,荣享睁着眼看身上呼吸紊乱的人,手指怜爱的摸着她冰凉的肩膀,“梦到什么了,这么害怕?告诉我好不好。”
荣绒俯下/身,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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