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荧看着他伸来的手,没说话也没逃脱,也不在乎他手上的雨水滴进了衣领。
“不难受吗?”他收回了手,拿出帕子擦干了自己的手,又擦向陆雪荧的脸。
缠雨的手中的力气不轻,虽然帕子是及其柔软的制材,但也避免不了隐隐的疼痛感,她皱了皱。
“为什么不说话?”缠雨靠近她,气息打在她的脸上,最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陆雪荧有点错愕,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搂下我。”
缠雨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有些痛,但陆雪荧还是搂住了他,才发现原来他也是有温度的。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怕你生气。”
她说的是真话,现在她的心情有点复杂,离家的惆怅慢慢消淡,脑中全是缠雨他孤独的身影,她抱得更紧了点,踌躇着自己想汲取他的温暖还是想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他。
缠雨感觉到她手臂的力量,嘴角勾了一下,“我不会生你的气。”
“大祭司,到了。”
车夫在外面报告。
缠雨松开陆雪荧,“既然到了,我们下车。”
他先自己下了车,在外面掀开帘子,将一只手递给陆雪荧。
见陆雪荧有点迟疑,他又将手上前递了一点。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车夫递过来一把纸伞。缠雨接过,撑了起来,见陆雪荧往旁边闪了闪,便说道:“过来。”
“不了,怎么敢和大祭司共用一把伞。”陆雪荧又往后面退了退。
“我都不介意,你倒是介意了。”缠雨撑着伞,看着眼前这个被细雨淋着的女孩,“都湿了,还不过来?”
陆雪荧虽是不想和他太过亲近,也不能折了他的意,只得上前。
她虽是答应了,但是大半个身子还在伞外,与缠雨始终保持着一丝距离。
缠雨瞥了一眼她的动作,不说话,只是靠近着,将伞往她那边靠了靠。
“大祭司,我……”
“别说话,我们走。”缠雨打断她,吩咐道。
陆雪荧抿了抿嘴,跟上他的步伐。
这只一座江南很平常的小山,虽不雄伟,但胜在小巧精致,顺着青石小道,两个人靠的紧紧地走着。
“大祭司,还是我来打伞吧。”陆雪荧看着他打伞,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而且她对缠雨始终有种疏离,等次分明。
缠雨瞟了她一眼,“你撑伞,不舒服的不还是我?”
陆雪荧先是疑惑了下,才反应过来缠雨竟是嫌弃她个子矮。她把头扭了过去,不去看他。
两个人到达一座小草屋前,旁边还有一座坟,陆雪荧一下子明白过来。
草屋虽是没人居住,但也整洁,一眼便知缠雨叫人常打扫。
他们来到坟前,墓碑上没有写名字,缠雨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抚上那块墓碑,神情严肃,但又深情。
他不说话,陆雪荧也不说话,这天地除了细细的雨声,安静的诡异。
缠雨叹了一口气,回了草屋。
屋子并不大,屋内的陈设也是相当的简单与简陋。
“刚刚的故事,我还没有讲完。”
缠雨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会,久到陆雪荧以为他不打算开口的时候,他才又继续说下去。
“我将她安顿好后,由于一时兴起,我便教她日月教的巫术,她很有天赋,一如现在的你。虽然她在我面前都是笑颜以对,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她其实一直闷闷不乐。
我便收集了各种好玩的玩意送与她,但结果一样。
我猜她是不适应苗疆的生活,便又将她带回江南玩耍,那一天她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她说过,她没有亲人了。我信了,不知原来她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恢复联系的,但是她为了离开,在我的茶水中下了毒。
我对她一心一意,换来的竟是这等下场!
我大怒,还记得事情败露后,他们跪在我面前,求我成全。
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他们想死在一块,我偏不。”
缠雨手指用力,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我对他们说,你们只能活一个。你猜他们怎么选?”他转过头问陆雪荧,眼神冷酷,嘴角微勾。
陆雪荧眨了一下眼睛,思考了会,说:“我猜他们都愿意为对方去死。”
缠雨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没错!然后那个男的就自尽了。她从没有那样愤怒的看着我。我说话算话,放过了她,将她带回日月教。
她回来后,常常魂不守舍,然后就大病一场,我废了许多力气也是没能救回她。你知道她最后一句话对我说的是什么吗,她说:‘对不起。’然后求我将她能够带回家乡。
看着她死去,我心里像是突然空了一块,我想,我是不是错了。”
缠雨说到后面,把头低下,用两只手撑着,语气已经不复刚才的愤怒,只是后悔与纠结。
陆雪荧看着他,不做声。
这或许是故事的全部,也是故事的片段,当年的那些事,曲终人散,很难说的明白,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安慰他,只能沉默。
☆、雨夜
“看来这雨今夜是不会停了,我们就在此停宿一晚。”缠雨站在门口,看着漫天的绵绵细雨。
陆雪荧抬头往外看了一眼,天色还不算太暗,“不如我趁着还没有完全天黑,去山下找个客栈住宿,这屋子小,大祭司可不必和我挤着。”
缠雨回头看她,抿嘴笑了一声,“那可真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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