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恰被空手而归的薛何为听到,他身子顿了顿,下了莫大的决心道:“就给妙贞吃鸡蛋!”
“祖母不是不给吗?”薛妙房看了一眼上房的方向。
“我去你叔祖父家借!”薛何为又转身出去了。
“哥,快拉住爹。”薛妙贞赶紧说道,“让祖母知道,咱们都别想好过了!”
薛妙房撅撅嘴,本想反驳,但还是忍住了,眼睁睁的看着哥哥追着爹的身影出去了。
“都是娘没用……害苦了你了……”赵氏又哭了起来。
薛妙贞心中五味杂陈,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心里本来就难受,再加上家里是这么个情况,更让她郁闷不已,奶奶不疼爷爷不爱也就算了,还摊上俩包子爹娘。拜托她才是受伤受的快要死了的那个好不好?怎么她这个病人没哭,赵氏却总是哭个不停呢。
人就是这样,本来自怨自艾的时候,一旦看见比自己更加软弱的存在,就会变得坚强起来,薛真真也是如此,她顾不上哀叹自己的命运,强打起精神来安慰赵氏。
“娘,我醒了,您别哭了。”薛妙贞拉起赵氏的手,轻声道。
薛妙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去了,此时捧着一个破旧的土陶碗进来,“小妹,喝点水吧。”
“嗯。”薛妙贞在赵氏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她现在除了有点头晕眼花,估计是饿出来的毛病以外,身体已经没有什么不适了。捧着碗,把一大碗水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没想到这里的水还挺好喝的,有股天然的甘甜。
“慢点喝,慢点喝!”薛妙房坐在床边看着她。
“姐,”薛妙贞把碗递给妙房,“我是怎么了?”她回顾了薛妙贞的整个记忆,甚至角角落落鸡毛蒜皮的小事能想起来的都想了,可就是找不到她是怎么生病的,或者说是受伤的。
“你不记得了?”薛妙房瞪大了眼睛。
薛妙贞摇头。
薛妙房看了看正在抹眼泪的赵氏,“你是被堂叔给救回来的。堂叔在东山打猎,回来时路过绝壁崖,他说看到绝壁崖下面似乎有只山鸡飞过去,就追过去找,没看见山鸡,就看见你在大树叉子上挂着,他把你够下来,喊你也不醒了,就把你给背了回来。”薛妙房咽了口唾沫,“小妹,你说,你怎么会跑到那儿去?怎么会掉下山崖的?你打猪草不是一直都在西山吗?”
薛妙贞仔细的想了想,脑袋里猛一疼,她痛苦的捂住脑袋,“我想不起来了……”
“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快别想了,能醒过来就好了,没事了啊,以后咱们不去东山了。”赵氏终于擦干了泪,拍着薛妙贞的背,安慰道。
薛妙贞点点头。
“三婶儿,我听说妙贞醒过来了?”一个娇俏的声音在帘子外问道。
薛妙房的表情一变,紧张的看着薛妙贞。
这应该是大伯家的女儿薛扇儿的声音。
“扇儿啊,是啊,进来吧。”果然,赵氏已经起身去打那破草帘子了。
“哼。”薛妙房不屑,“妙贞,别怕她,有姐在!”
薛妙贞点了点头,这小姑娘以前没少吃这位堂姐的亏,在祖母面前,这位堂姐是他们这辈儿的女孩子里,最得脸的一个了,她在祖母面前说谁一句坏话,就能叫谁倒霉。
“妙贞,你醒了?”走进来一个穿着崭新的裙子,梳着漂亮的发髻,发髻上还簪了一朵花。虽然在薛真真看来,衣服是粗布衣服,珠花是廉价的花布做的。但对比薛妙房和自己通身洗得灰白,接了又接的旧衣,就显得她光鲜亮丽多了。
薛扇儿往前走了几步,见薛妙贞和薛妙房都没有搭理自己,就想往床边坐,表示一下亲近,可是走到床边,似是很嫌弃的看了看床,又看了看自己的新裙子,还是站在了一边。
“听说你是掉下山崖了,也没有见你身上有伤啊?你是怎么掉下山崖的?”薛扇儿有些怀疑的看着薛妙贞。
“扇儿姐,你这话怎么说的……”薛妙房一听薛扇儿的话就来气。
薛妙贞赶紧拉住薛妙房,“我不记得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东山去的。”
“你不记得了?怎么去的东山都不记得了?”薛扇儿问完,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薛妙贞,像是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薛妙贞摇摇头,揉揉有些发紧的脑门儿,“头疼,什么都不记得了。”
薛扇儿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丝让人不易发觉的笑,随即收敛了神色,“那你就好好休息吧,祖母那里我会给你说好话的,我走了。”
“诶,扇儿,你祖母最肯听你的话,你一定要多说妙贞的好话呀!”赵氏起身相送。
薛妙房不屑的撇撇嘴,“这话也就娘肯信!猫哭耗子!”
薛妙贞却想起薛扇儿最后露出的笑意,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不简单,或者她受伤真的和薛扇儿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薛何为和薛言信回来的时候,手里攥着两个鸡蛋,指节都发白了。薛妙贞见到,真担心鸡蛋会被他捏碎。
赵氏看了看丈夫递过来的鸡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转身去了灶房。
薛妙贞抚了抚额头,无奈的,被祖母知道,他们肯定又要挨骂了!
“妙贞,别看你哥了,是爹非要去的,爹对不起你……”一个大男人,这话说的极为艰难,说完,就闷头坐在一边,不再吭声。
“哟,三嫂,烧鸡蛋汤呢?给我来一碗儿!”外面的声音立即将屋里几人的心揪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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