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太后是一国之后,大庭广众,太后万万不可割断头发的啊。”
拓拔泓急道:“太后,此举万万不可!太后三思啊。”
在场文武大臣们也都吓的同时跪了下去:“太后不可冲动啊!”
又哪里阻拦得及,只见她挥剑一斩,那剑锋利,一段三尺长的青丝顿时断成两半。李益看到她一头浓密漂亮的墨发被齐胸斩断。当真没了,剩下的头发也不可能再挽成发髻,一时心痛不已。
她将袖中藏放的一只香囊打开,取出其中香料,将一束头发打了个同心结,放进去,又重系上囊口。泪水再度汹涌,她弯下腰身,伏着棺木,将那香囊放在拓拔叡胸口的位置。李益扶着她肩,就听到她急促的抽泣声,单薄的双肩随着哭声一抖一抖。李益怕她又要悲痛,硬是和几个侍卫一起,强行把她从棺木上抱了下来。
……
大丧完毕。回宫的一路,杨信紧紧扶抱着她。
她闭着眼,什么也看不到。脑中昏昏沉沉,什么也听不到。她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痛,也没有知觉。上台阶的时候,杨信小心提醒她:“娘娘当心抬脚。”
风雪弥漫宫城,她仿佛嗅到了雪花的味道。她懒得睁眼,只是问道:“是下雪了吗?”
杨信说:“已经下了一阵了呢。天气冷,娘娘撑着着,一会就进殿了。”
她担心说:“下雪了,你说皇上会冷吗?”
杨信知道她说的皇上不是新登基的拓拔泓,而是如今躺在棺材里的那人。杨信哄她说:“皇上不会冷的,皇上穿着衣服呢。”
冯凭说:“可是我早上摸着他的身体好凉啊。”
杨信说:“皇上不冷,那是娘娘的手凉。”
他握了她的手,她的手细而滑,冰凉凉的,好像是冰块做的。杨信说:“娘娘的手太冷了,回宫臣给娘娘暖一暖就好了。”
冯凭说:“地底下会更冷吧,又冷又黑,什么都看不到,真可怕啊。”
杨信说:“地宫里比地面暖和,不会冷的。皇上不是凡人,就算到了地底下,那也是真龙天子,怎么会跟凡人一样待遇呢?讲不定升到天宫,玉皇大帝赐给他三千宫娥,整日鼓瑟吹笙,比在人间还逍遥快活呢。娘娘不用担心。”
冯凭道:“真的吗?”
杨信说:“自然是真的,臣怎么敢说谎。”
冯凭默然不语,许久,又说:“皇上回宫了吗?”
这回问的是拓拔泓。杨信说:“皇上应当已经回了,永安殿近一些。咱们远些,咱们要回永寿宫去呢。”
冯凭说:“还是喜欢住崇政殿。”
杨信说:“永寿宫也好住的。娘娘还记得永寿宫的梅花吗?是当年太后种下的,那殿前还有一片菜畦,地方偏僻幽静,很有乡野之气。”
他手抚着她头发。柔顺的长发,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头短发。短发的皇太后,杨信感觉有种别样的可爱,特别招人怜惜。不管身份多么高贵,他都觉得她是个柔弱的小女子。
杨信说:“臣知道娘娘悲痛。皇上刚刚驾崩,李惠又死了,现在朝中许多人对娘娘不满,甚至别有用心。娘娘这个时候万不可失去理智,一定要集中精神忍耐下去,别让奸人有机可趁。”
冯凭疲惫道:“陆丽那里有消息了吗?”
杨信道:“陆丽接到信,已经在回京的途中了。”
冯凭道:“陆丽何时回来,我真累啊。”
杨信说:“娘娘不用怕,陆大人会回来的,臣也会一直陪着娘娘的。”
冯凭没想到,到而今,唯一能陪伴她,安慰她的人只剩杨信了。她不喜欢杨信,但是除了杨信,她也没有肩膀能依靠了。
她走到后来,走不动了。杨信蹲下身,将她背起来,背着她走完台阶,一直慢慢地走回永寿宫去。
这路程怎么这么长呢?
她头一次发现这宫城这样大,怎么走也走不完。她抱着杨信的脖子,她感觉好冷,好孤单啊。
她感觉冷,感觉孤单,杨信却不觉得孤单。杨信分外高兴,人生从未有如此满足喜悦。杨信知道她累,说:“娘娘要是累了,困了,可以趴在臣背上睡一觉。”
她的脸贴在他的背上,她滚烫的眼泪落在他身上,他的心,他的背跟着滚烫起来。
回到殿中,杨信将她放到榻上。她冻了一路,脸色苍白,牙关颤抖。杨信替她解了披风,细心扫去她头发和眼睫毛上的雪珠。她短发披于两肩,是个未曾被人拥有过的崭新模样。杨信伺候她换上衣裳,搓着她两只冰冻的手,放在口边呵气,想用呼出的热气温暖她。
其实床边就放着火盆,手炉子也有。但他不用,非要这样做。他知道她此时需要的并非是火炉的温度,而是人的体温,她需要并非是火炉器物,而是人的呵护。这是他唯有的,并且非常热切想给予她的。他合着她双手,将它放进自己滚烫的怀中,同时双臂紧紧拥抱着她。
她却很排斥,触摸到他赤.裸胸膛的一瞬,眉毛紧皱起来。她感觉有点恶心,仿佛被猥.亵。她不悦地将手抽了出来,拒绝的态度非常明显。
那眼神是嫌弃的。
杨信心中有一瞬间的心痛。
只是一瞬间,对他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见她不肯,便笑笑松开了她,从床上下来。他看到她的双足,雪白地垂落在床边,他又鼓起勇气,厚着脸皮冲她笑道:“娘娘脚冷,臣给娘娘暖暖脚吧。”
冯凭低着眼,眉头仍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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