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惊觉地伸长手臂,黑袍从指尖滑过,萦绕于风与花之间的叹息后,只闻寂落的水声。
叛军们左等右等,终捺不住闯入,搜遍整个残破的小院,却不见一个人影。
有人在井旁拾到一双宝剑,剑身上纹有字迹,一剑名曰落花,另一剑,也名曰落花。
空气中飘浮着芬芳馥郁的花香,儿时的床榻到底还是狭窄了些,虞烨不适地伸伸曲侧的身子。
“陛下……陛下,时辰已经晚了,陛下是否要回宫?“张藻小心翼翼地询问。
被吵醒的虞烨,浑浑噩噩睁开眼眸,茫无头绪地打量四周,朦胧黯淡的小屋,正是他儿时居住过的房间,而张藻,也活生生恭立床畔。
“朕怎么……”
“陛下说要独自静一静,不让人打扰,竟睡着了。”
“张藻,今日是朕登基后的第几个春天?“
“回陛下,是娘娘第五个祭日,陛下来行宫挑选侍从。”张藻笑了笑,似乎认为君王大概是睡得糊涂了。
“不必,今晚朕留在这里,派人传膳。”虞烨淡淡道。
南柯一梦吗?这个梦也未免太过真实。起身时手指无意触碰硬物,偷瞄一眼,虞烨心间巨震。
既然只是一场虚渺的梦境,理应沈入井底的金色面具,为何醒来后会在他的身畔?
张藻,你可认识一个叫余庆的人?
话语临到唇边,怎么也问不出口。既然背叛还未开始,他情愿不要过早揭开秘底。已然累了,不想再去追根究底,也不想再去自寻烦恼。
倘若前来,正好问一问,此时的余庆,是否同他做了一样的梦,既然是为复仇而来,又何必随他坠井?
“张藻,朕想在此多留些时日,你飞鸽传书回去,请四位王爷一回京城便速来行宫,共赏梨花。”
一直想要有人陪伴欣赏梨花盛开的美景,或许,终于能够如愿以偿。
是该做出选择了,如果可以重来,他情愿用这一切,换取那怕些微的温暖,是那场梦中,他最后的誓言。
尹默、瞿君瑞、司徒昭蕴、卫仲光、薛庆余,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张藻露出不解的神情,揣测不透他们的君王何时转了性子。诺诺应是,刚要躬身退去,骤闻后方传来幽幽低叹,君王轻声言道:”张藻,朕做了个匪夷所思的梦,以前错过许多,方才明白……人,要懂得珍惜。”
张藻只觉那声音分外悦耳,背对着君王,忍不住泪如泉涌。不会再背叛了,他一定要去告诉薛庆余,怨怨相报何时了,人的一生不过短短数十载。
番外之一(老三)
翌晨,虞烨一大早被吵醒,昨夜等待余庆前来,虞烨入睡得晚,起身时很是不悦。
但见到衣衫不整骑着快马直冲房门前的人,虞烨就有些虚脱乏力,别说火气,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美人这么着急找我来,该不会是想念我了?“
早已习惯的不正经腔调,是因为所有伤害还没有发生的缘故,油腔滑调的人,总还是感觉讨厌。可一忆及司徒昭蕴在梦中符合臣子标准的疏离,心里不由掠过一丝后怕,难道还是要这样才好?
带着调戏的意味,凑过来的手,虞烨没有一如既往地避开。
司徒昭蕴倒像吓到,手悬在半空,想伸不敢,缩回丢脸。最后,还是讪讪地缩了回去,却冒出一句令虞烨更加反感的话。
“我以为赏美人,比赏梨花更有意思,陛下以为如何?“
骑马惊扰圣驾,君王面前仪容不整,举止唐突无礼,口出言语轻浮……是笃定朕不会拿你怎样,不会狠下心来惩治吗?虽然理智上认为这样才好,但情感上,实在无法忍受。
在司徒昭蕴还巴巴地等着看虞烨火冒三丈的反应时,虞烨冷寒着脸猝不及防地拎住司徒昭蕴衣襟,径直拖去后院,将手上碍眼物体扔到盛开如雪的梨花树下。并且,脚尖毫不容情地踏上司徒昭蕴的咽喉。
司徒昭蕴,要是再敢出言不逊一句,就干脆踩断这脖子好了,于梨花树下毁尸灭迹,也算一件风雅的事。原来在梦中,为其心碎,根本就是件多余的错误。本以为司徒昭蕴至少会讨一声饶,但往往会超出预料的司徒昭蕴,这一次也不例外。
司徒昭蕴竟毫无预兆地暴笑出声,因为喉咙被桎梏住,差点笑闭了气。虞烨不由自主脚下松了一松,就这么一松,司徒昭蕴趁机一拖一攥,虞烨跌倒,压覆司徒昭蕴身上。
“我一直以为,陛下生气的模样非常迷人,可今日方明白……”司徒昭蕴凑近虞烨耳畔悄语:”还相当可爱。”
可爱!虞烨没有余力再去为这两个不中听的字眼恼羞成怒,司徒昭蕴吐出的气息像是故意一般,s_ao弄着耳后的柔嫩肌肤,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燠热难耐。估计是送上门的美食不吃白不白,司徒昭蕴情不自禁地舔弄起他的耳垂。
仅止这样,虞烨已按捺不住地发出低低的呻吟,在梦中被调教到敏感的身体,仿佛也一同回到了现在。不,只是他的心,早已寂寞太久,对于拥抱的温暖,渴望到会瞬间湮没理智的地步。
还是这样比较好吧,至少,司徒昭蕴的唇,不是冰冷,在梦中,吻上那张冰冷嘴唇时绝望的悲伤,他已不想再尝。
见虞烨一反常态地没有反抗,司徒昭蕴试探地翻身拥住虞烨,对望住眼眸,虞烨的神情平静到令司昭蕴有些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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