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浩知道苏苀心里担心,只温柔地宽慰她:“半个小时,很快就到了。”
在出匝道的指示灯闪烁下,苏苀看见路牌上写着“落秋山庄”四个大字。
出了匝道,在宽阔的两用专车道上,车子缓缓驶进了落秋山庄。这一带别墅群虽然人烟稀少,但灯火通明,看得出来,设施和管理都非常精心。
终于,车子在一栋充满设计感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苏苀坐在车内,看着眼前路灯照耀下的这栋别墅,她明白了沈成浩带她来的原因。
从屋内参观到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苏苀当初描绘的模样:挑高的客厅、宽大的露台、落地的玻璃窗、直通湖边的绿草地、紫藤花架、伸向湖面的栈桥,甚至比她当初的想象还要美。
只是这初冬的夜色,凉飕飕的。
“看完了,你可以送我回去了。”苏苀从栈桥上转身,迎着室外飘散的灯光,问沈成浩。
沈成浩明明看到苏苀眼底流露的感动,只是她一转身,又恢复了冷漠。
“你晚饭还没吃,饿不饿?”沈成浩问。
“不饿,你先送我回去。”苏苀朝别墅走回去。
苏苀正好经过沈成浩身边,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沈成浩笑:“冰箱里有吃的,我来做,很快。”
冰箱里居然样样齐备。
苏苀说:“你今天带我过来,是早有预谋。”
沈成浩:“是,预谋了十年。”
米粉、肉、仔瓜、香葱、鸡蛋、米酒,看着这些食材,苏苀知道他要做临江炒粉,他的每一步,都是预算好了的。苏苀看着他系起围裙,架锅上灶,等待水开,准备料理,动作和样子,无一不妥帖、帅气,这样的一个男人,为了她费尽心机,按理,她应该感动的。
苏苀默默走开,赤脚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灯光中的湖光山色,还有远处那座渺小的石桥,当年,就是在那座桥上,沈晓辉手指着现在的位置,说要给她一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家。
往事历历在目,曾经的誓言犹在耳边。
苏苀仿佛觉得头一歪,就能枕上他的肩膀。然而现实是,她的头,抵在了冰凉的玻璃窗前。
一双臂膀把苏苀揽入温暖的怀里。
苏苀知道这是谁,却仍不住贪恋,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怀里温暖、安全,这感觉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里,苏苀闭上眼睛,紧紧抱住他,生怕一睁眼,又是荒凉。
沈成浩将苏苀整个包进怀里,温热的唇从苏苀的头顶一路吻下,捧起苏苀的脸,吻干她的眼泪,贴上她柔软的嘴唇。
突然,苏苀一声惊叫,用力想要推开沈成浩。沈成浩本能地将力道收紧,拼尽全力想要安抚住她,一边温柔地在苏苀耳边低语:“小苀,我是沈晓辉,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然而,苏苀却反抗的更厉害,挣扎转而厮打,啜泣转而咒骂。
“沈成浩,你个该死的混蛋,你给我松开。”
“再不松开,我要杀了你。”
“你滚开,你滚开!”
沈成浩只一动不动,死死抱着。
苏苀恨极了,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血腥味渐渐从齿缝渗出。
沈成浩依然不动。
苏苀的厮打渐渐弱了,变成了无力的捶打,咒骂又变成了低声的哭泣。沈成浩也是泪流满面,无数声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六十二章
炒粉配蛋酒,许是饿了,苏苀觉得非常美味。
做饭的时候,苏苀留意到沈成浩是右手颠锅,左手翻铲。苏苀没问,只是猜着,他的左手,应该是握力不足,算是半残废了。
一时迷情,并不能消除苏苀心中对沈成浩的疑虑。她不否认沈成浩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尽管她一再冷漠相对,可仍旧会从沈成浩身上感觉到昔日的情愫,但同时,她又无法说服自己原谅,原谅沈成浩只因为一次变故便将自己抛却十几年、甚至置她的性命于不顾的事实。
跟多数人的爱情观一样,苏苀的爱情观一开始是混沌的,经过了痛彻心扉的体验之后才逐渐成熟,知道该爱谁和怎么去爱。
钱宁宁说,清醒太痛苦,可是她还是不愿做一个糊涂的人,这是她盲目地爱了舒景行二十年之后痛的领悟。苏苀经过多次跌倒,她认为自己的痛苦的根源在于逃避和软弱的个性,所以痛定思痛之余,苏苀要求自己无论对待何人理性面对。
她和沈成浩有一段十几年素无往来的空白,这段空白是个可怕的黑洞。对于这个黑洞,她以前可以不予理会,但是现在她不能不慎重。沈成浩又回来了,她害怕自己终究扛不住内心的渴望向欲念投降。所以她决定,她要亲自去探一探,这个黑洞到底有多深。
在没有清楚了解眼前这位沈成浩的经历之前,苏苀觉得自己跟他在一起也会是一个悲剧。就像眼前,她一边吃着他为她准备的晚餐,在他深情的注视下老脸翻红,心里想的却是:这样娴熟的厨艺,是从多少个女人的晚餐和早饭当中锻炼出来的?
她不想再一次冒失选择,然后一辈子被心底的猜忌困扰。
就这事,苏苀跟钱宁宁聊过。钱宁宁反对苏苀当沈成浩的面刨根问底,效果不好,而且伤人伤己。
苏苀经过反复思量,突然想起了马骏驰,没有谁会比马骏驰更知道沈成浩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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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休日,苏苀按约定的时间去马骏驰家里找他。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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