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尴尬,利落翻身下马,然后离爬起来的宋钊一丈远。
爬起来的宋钊默默看她一眼,不动声色又挨了过去。
郎君这样的举动落在安王眼中无疑是挑衅,气得他直挑眉,目光凉凉地说:“你小子还敢回来?”
宋钊身姿笔直回道:“为何不敢?”
安王被他的理直气壮气笑了,闵槐带着一队士兵赶到,不由分说就朝着宋钊亮了刀。
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赵暮染也顾不上害羞了,往前站一步,想挡在宋钊身前要跟安王解释。郎君却是一把拽住她,自己直面着刀尖走去。
宋钊面对寒光闪闪的刀尖不见气怯,闵槐神色不虞盯着他,喝了句站住。士兵亦紧张握着刀,集中精力在那修长的身影上。
“殿下,这是我承诺的,为染染添的嫁妆。”宋钊停在安王五步之外,取出护在怀里的一沓纸递上。
青年神色从容,闵槐确实看不出有诈,闻声侧头去看了眼安王。安王眯着双凤眼,暗夜中神色就显得有些阴沉。
后边的赵暮染听到嫁妆二字,脑海里又想到他刚才在耳边的话,脸热了热,杏眸晶亮探头看他手上的纸。
安王沉默了会,才让闵槐上前接过,有士兵立即点了火把上前。
安王眼前的暗色被火光照亮,跃然在纸上的东西更是让他心头一阵激动。
这是……攻成用的投石机图纸。
并且一眼就分辨出了纸上的投石机,比他庆州军营中的那一批杀伤力要大。
这是全新的东西,怪不得薛冲派了支亲兵在这里暗搓搓捣鼓!
安王心怦怦跳着,神色复杂看向青年。青年衣衫染着泥土,有几处破口,显出了他刚才逃亡的狼狈。
“——你这算是弃了薛冲,朝我投诚?”安王沉默了会,开口问他。
宋钊神色云淡风清,一点也不诧异自己认识薛冲的事被发现:“我与薛冲不过一面之缘,并无深交。”
“那你在渭州如何会投宿他府邸?”
“他在留意杨家的消息,听闻我路过,盛情难却。”
安王冷笑,一个字也不信,继续质问道:“那你半夜离去又如何解释,能将这图纸拿到手,又何解释。”既然薛冲留了兵在这暗中试造新的投石机,这图纸定然是握在亲信之手,哪是他说取就取的。
宋钊也回他一个冷笑,“君毅不才,有过目不忘之能,区区小寨,一眼便能记住分布。内中纪律松散,利用暗夜潜伏夺图有何难?”说到最后,他语气甚是狂妄,“何况我懂天术,早观出渭州此地必遭大雨,寨中正试造械器,又沿山壁而建。古有将相夜观天象而祭东风,我借势不耗一兵一卒摧之,自也是易如反掌。”
“——殿下可还有疑问?”
青年立在月下,从所未有的强势。
安王被他问得呼吸一滞,瞳孔瑟缩。
过目不忘,观天术。这两者哪一个放在现世不得轰动,眼前的青年居然一话祭出两样,如何叫他不被震撼。
而这也解答了一路来他频频望天的怪异举动。
有如此才能吗?
赵暮染在后边听着,亦是越听越激动。
她这算是捡了个宝?!
她想着,抿唇一笑,笑里有满满的成就感。能让她心动的郎君,就是别人都比不上的!
那厢,宋钊话落,良久不见安王应声,再度又问:“殿下可还觉得君毅配上不郡主?”
配不配得上?
安王沉着脸,情绪不明望着一反孱弱,气势变得咄咄逼人的青年。他终于冷哼一声:“在老子眼中,女婿本领如何不重要。”说罢甩袖转身离开。
闵槐神色复杂看了眼宋钊,又回头看了眼已经化作一片寂静的山壁处。
千余人的寨落,无一幸免,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法得知刚才是怎么一个人间地狱。
此时夜风吹过,他也跟着打了个激灵,脊背发凉,忙敛起神思示意士兵收刀,跟上安王。
赵暮染这才高兴地上前,眼中有钦佩:“君毅,原来你这般厉害。”
宋钊闻声低头看她。月色下,美人如玉,诱得他情不自禁想要去摸摸她脸,只是手还未抬起就眼前一黑。
山林间响起少女的惊呼声,才走了几步的安王回头,看到女儿手忙脚乱扶着郎君,满眼惊慌。
他眉头一皱,折了回去,便见靠在女儿肩膀上的青年已失去意识,手就扣上他的脉搏。脉象有些絮乱外,便是浮虚。
这像体虚,又像内伤,似乎还发热了。
暂时昏厥?
安王想到宋钊有旧疾,心中不屑。
刚才还一副极能耐唯我独尊的样子,真是帅不过一刻,面上再厉害,骨子里就是只弱不惊风的白斩鸡!
安王心里嘟囔着,却是矮了身,一把就将昏过去的青年扛到背上,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快步下山。
赵暮染看着自家爹离去的身影,好半会才反应过来,然后又侧头看了看那匹垂着脑袋吃草的马。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她父王怎能那么可爱。
***
安王一行直接下了山,径直赶回军营。
在近乎一天一夜的路程中,宋钊都没有转醒的迹象。安王路上曾试过用内劲帮他缓解,却是一点效用也没有,赵暮染也在他身上找到上回见过的白玉瓶,可服过药后也是不见清醒。
父女俩回到军营,将军医使唤得团团转。针灸、灌药,来来回回折腾,宋钊在又过了小半日后才悠悠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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