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样对自己,她大概也会把持不住喝下这口□□。
沈姝本不想去的,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顾颜把生日会搞这么大,谭天肯定也会出席,到时候少不了要见到,又不知谭天那时会说什么。但她却又没什么理由可以推掉顾颜的盛情相邀,要推的狠了,反倒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只是她没想到,顾颜还会邀请容烈来。
容烈是带着女伴来的,女伴很漂亮,不是高子颐。于悦说,那个是宋然,据说是个国际知名的大提琴家,是容烈的红颜知己。
沈姝的目光追着容烈,而容烈的目光却从未在她的身上停留过。
***
顾颜拉着于悦和沈姝,说是要把她这两个最好的朋友介绍给哥哥和姐姐。沈姝正觉得窘迫,但谭天见到她却是滴水不漏,一点没让其他人瞧出来他们之前见过面。沈姝并不对谭天抱有什么感激之情,她很清楚谭天这种人,就是属狐狸的,狡猾得很。
谭景就相对来说比较和善了,在她的眼睛里,沈姝只能看见坦然自若,而看不见一丝一毫的精明。这一点,让沈姝很是有些诧异。按着她的认知,谭景的人设似乎不该是这样的。
沈姝情不自禁的一直在观察着谭景的一言一行,这个女人,就是容烈的前妻了。那么容烈,或许也在曾几何时的时候,喜欢过她的吧?后来呢?是什么让他们就此劳燕分飞,又是什么让他们在离婚后,还能如此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于悦倒是谭景的迷妹,谭景一来,她就滔滔不绝的表达她的崇拜之情,搞得顾颜和沈姝也只能无奈作陪。她们正聊着,容烈便已经走了过来,就站在沈姝的旁边,惊得沈姝险些把手里的红酒杯给敲了。
顾颜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很是夸张的叫了一声,“姐夫你来啦!”
这声“姐夫”着实刺着沈姝的耳朵,可此情此景她也没有抽身离开的可能,只好原地站着,希冀容烈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容烈不仅注意到了,还主动和她搭了话。
容烈说,“沈小姐也在。”
“咦,姐夫你和姝姝认识啊?”顾颜诧异的说道。
容烈看了顾颜一眼,又回看了眼沈姝,轻描淡写的说,“算是认识吧,东航的空乘嘛,有碰见过。”
容烈把情况说明的既简单又明了,没有前因,没有后果,众人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惊奇的。顾颜也最多就是拉着沈姝,感叹世界真小之类的。只有于悦,她若有所思一般的在容烈和沈姝二人的身上看了许久。
沈姝没有看见,可她也觉得如芒在背。
***
生日会到了半场的时候,沈姝就借故离开了主会场,一个人在迪士尼里闲逛。晚上的迪士尼,处处都还是灯火璀璨和欢快的音乐。
沈姝在一个旋转木马面前停下脚步。不得不说,这里真的很有童话世界的感觉,所有的事物看起来都仿佛是少女心中的香甜美梦。她的脑子里忽然冒过一句话: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她羡慕顾颜,羡慕于悦,甚至也羡慕乔青。
顾颜坦率天真,她在谭家的备受宠爱,她这个局外人也是看在眼里的。即使她从来不认同顾颜对谭天那种近乎畸形的爱恋,也不喜欢谭天那种凌驾于凡人之上的气势,但顾颜还是幸福的不是么?纵然她身世悲惨,幼时便痛失双亲与兄长,可老天爷弥补她了,还给了她一个完满的家庭,让她可以无忧无虑的活在一个童话里,做童话里的小公主。
于悦聪慧直率,虽然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她骄纵,可若是了解的深了,就会只知道她只是痛恨掩饰与虚伪。她的家底,让她有足够的资本与自信去这么做。她总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可以说她骄纵,但绝不会说她矫揉。她就像是一颗明珠,即使黑夜再黑,她也足够光亮与闪耀。
而乔青呢?她是有些拜金,也追逐名利。她的家世不好,远不及顾颜、于悦这样的二代子弟。沈姝知道乔青的父亲正在重病中,乔青那些所谓的名牌衣服包包,都不过是品牌赞助的,而不是为她所有。乔青对那些送她的礼物从来来者不拒,然而转头就以二手价卖出去,好垫付她父亲的手术费。她活得潇洒,她的爱恨都是明明白白的摊在那里。她喜欢一个人,就会毫无保留的把自己奉献进这段感情,即使明明知道,最后的结局可能会让她受到重创。而当她失去的时候,她会痛哭,她会买醉,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宣泄自己的悲伤,可她绝不会怨天尤人或者死缠烂打。
沈姝自问,与她们相比,她自惭形秽。
从她12岁那一年开始,她的每一天都是在虚伪中度过的。她没有感受过毫无保留的爱,她只会戴着面具活着。如果非要摘下来,恐怕得承受皮肉撕裂的痛。因为那副面具,已经深深的粘连着她的皮肉了。
她找不到自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自我。
“听说,你给我画了一幅画?”
容烈的声音冷不防的伴着夏夜的晚风吹进沈姝的耳朵里,沈姝猛一激灵将自己从千头万绪里□□。
沈姝回头,容烈正一手捏着烟,一手插在裤兜里站在她的身后。
沈姝垂下眼睑,用鼻腔“嗯”了一声。
不用问也知道,显然是谭天告诉他的,只有谭天见过那一幅画。看来那个谭天还真是说到做到,这么快就说给容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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