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
来人不是木香又是谁,她泪流满面,疾步跑到沈怀风身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她的身边。
“木香,你…你跑到哪里去了?孩子…这是…”她有些不敢去触碰她怀中的孩子,这些天她一直深陷昏迷,不敢随意揣测事实真相,她害怕她真的失去了孩子,失去她可以依靠的人。
她的手似乎还沾染着莲心略带温暖的血液,她实在是害怕,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孤身一人,论亲密,当属莲心与她相伴多年,二人几乎没有分离的时刻,现在身边空空荡荡,内心自然觉得孤寂无依。
“孩子…这是您的皇子啊,娘娘,你快亲亲他,这是你自己的孩子。”木香泪雨涟涟,把怀中的孩子交到了她的手中。
孩子小小的脸蛋哭得通红,一张小嘴长得老大,嗷嗷哭叫着,肉嘟嘟的脸颊泛着粉嫩的光泽。
那双眼,像极了楚傲寒,几乎就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她就确定了,这是她的孩子,这是她怀胎十月,疼得死去活来才生下的孩子。
她低下头吻了吻孩子胖胖的脸颊,像是受到什么感应一般,孩子停下了哭声,黑水丸一样澄澈透明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她,倒影着她盈满泪水的眼。
突然,孩子咯得一声笑了,露出一颗小小的乳牙,着实可爱得紧。
沈怀风越看越欢喜,忍不住亲了又亲。
福宝见她心情好了许多,也没有刚才那种抗拒,才缓缓开了口:“怀风姐姐,有了孩子在身边,我看你心情也好了很多呢。”
沈怀风腼腆地笑了笑,扶着孩子的小脸问木香:“我生产的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像当真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木香跪坐在她的床榻边,小声说:“那晚我就是再回想也觉得心惊肉跳。”
“到底是如何?”
“那晚娘娘您产下小皇子,那之后稳婆才发现小皇子没了呼气,莲心姐当时一瞧就立即把孩子抱进了内室,她发现那些外头的稳婆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有人悄悄离去报信,她猜到那些人怕是早就被人收买了。”
讲到此处,木香的泪顺着小脸流了下来,沈怀风为她擦了擦眼泪,她知道,木香也知道了莲心去世的消息,“别哭,你这么哭,莲心知道了也是要难过的。况且…她现在也是幸福的,至少她是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娘娘你的意思是?”
她笑了笑,眼泪滴落成晶莹剔透的形状,“那口棺材里躺着的,是尹子都。”
木香霎时不知该作何表情,该是欣慰皇上没有死,还是该惋惜尹侍卫?
沈怀风垂坠的泪打湿了盖在身上的软被,木香知道自己不该再徒惹沈怀风伤心,赶忙擦了自己的泪,“莲心姐姐在这世上最担心的还是您,所以她那晚之前又偷偷招了个她相识的稳婆,那稳婆一直藏在内室,本想着未必用得上,就一直让她混在那群稳婆里面混着进了来,藏于内室,那稳婆当真是个老手,她一见小皇子没了气息,就将他倒吊着拍了拍他的背,就这么活过来了。”
说到底,还是莲心暗藏的这个稳婆起了决定性的作用,那些稳婆都已被收买,她们也无暇去顾及皇子是死是活,死活对沈弼言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只要皇后有生下孩子,那个孩子就注定是要死的。
“阮公子一直在外守着,放了这位小兄弟进来将我与皇子一起接到了此处,虽说不知为何,可莲心姐姐说了,我不需要知道旁的什么,只需安心照顾好皇子便是。”木香指了指身边的福宝说道。
“木香,你做的很好。”沈怀风知道这件事,对于胆小的她来说已经很是不易了。
“这次,也是主子与皇上一手安排,为的就是将沈弼言套入圈套之中,让他无路可逃,明着将他除去不留半点叫人诟病。”
所以…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故意隐瞒她?
这样的结果显然并不能轻易叫她信服。
正阳殿内,沉寂而肃穆,每个人都在等待沈弼言的最终结果。
江承从一边卷起衣摆,匆匆忙忙对着楚傲寒磕了个头,朗声道:“微臣在沈大人身边多年,对于他的所作所为,皆已掌握实证,甘南大旱贪污案,暴民镇压,肆意圈地,买卖官位,毒害先皇,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与沈大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弼言再也没了刚才的从容,他双目圆瞪,对着江承就是破口大骂:“无知竖子,你以为你这会子将我出卖,你会有什么好下场么?”
江承也不抬头去看他,只与楚傲寒对立而视,楚傲寒满意地点点头,继而不断有他手中的人跪在地上献上所谓的“证据”来确凿他的罪证。
沈弼言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身边的人早已是楚傲寒的心腹了,初生牛犊不畏虎,当真是极好,只是可惜…
他冷哼一声,对着身后的阮裴沅低声道:“裴沅,你掩护我,咱们一起冲杀出去。”
他也不等后面的人回答,就大喊一声:“众将士听我号令,咱们杀出一条血路,他们…”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哧地一声,他身后有裂布撕扯的声音,随后又是兵器摩擦着骨头连带着刺破皮肤扎入实肉的声音。
血,鲜红似霞。
宛若那年夏天的火烧云,烧透了半边天际。
“对不住了,弼言兄,这是月儿对我最后的请求,我不能不遵从她的遗言,她说她在地狱等着你。”阮裴沅的声音从他耳后传来。
他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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