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过几个五星的?”
钱冬薇真思考了一会,“五星级客人可遇不可求,也就那么一个吧。”
蔡堂燕兴致缺缺笑了笑,钱冬薇穷追不舍,说:“你偷偷告诉我,是不是真不行啊。跟你说,我之前见过那个客人,走路腿脚不是很利索的感觉,所以……”
最后她嘿嘿干笑,像在说“你懂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蔡堂燕给常鸣正名,“没有,我觉得挺好的。”
她的认真劲让钱冬薇尴尬,只能笑笑,“这样啊……”
蔡堂燕又上保险似的嗯了一声。
“不过说真的,要是他不拿那根拐杖,我还以为你叫了个鸭子。”
钱冬薇的亡羊补牢显得不太高明,蔡堂燕蹙眉,“什么呢?”
“夸他帅呗。”
“……没有这么夸人的。”
蔡堂燕埋怨的口气让钱冬薇诧异,旋即笑开了。
“哟,你这就上赶着维护上了啊。”
不是维护,单纯觉得不妥当。溜到嘴边的话又咽下,无论站在路人还是当事人的角度,她似乎没立场反驳。
一连几夜都是铁房,没什么油水。蔡江豪昨夜拿了钱,没有再来堵她。蔡堂燕恹恹过了几夜,领班沈代蜜来喊她去307房。
沈代蜜就是之前那笔交易的中间人之一,其实蔡堂燕只是个公主,然而在这个地方任何个人底线都能被金钱、权势或者暴力彻底崩破,她的头衔不再重要,工作内容直接定义了她的身份。
蔡堂燕问了句是试房吗,沈代蜜摇头,只说去就懂了。
敲门而入果然就懂了。
常鸣在里头,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初见时也这样,没有试房,她被直接唤进去。那会屋里已坐了一堆人,三个男人身边都有一两个女孩陪伴,她被一个圆脸白嫩的男人安排坐到常鸣身边,而常鸣的目光也从她甫一进门粘上来。
他对她感兴趣。蔡堂燕仅有的经验告诉她。
“常先生。”蔡堂燕敛神问候,反手轻轻阖上门。
常鸣拍拍身边沙发,蔡堂燕坐了过去。
那场微妙的性事让氛围不尴不尬,常鸣看上去阴沉阴沉的,蔡堂燕的哑然也加深了沉默的重量。
“……要唱歌吗?”蔡堂燕只得拿出以往的待客精神主动开口。
“你唱,我听。”常鸣惜字如金,靠进沙发,横过一手搭在她身后靠背上。
蔡堂燕只得开始点歌,唱的都是柔柔美美的老歌,整得包厢不再像夜总会包厢,而是某场故人相逢的回忆会。常鸣就安安静静在旁听着,体贴地给她点了饮料和小吃。越唱到声嘶力竭的后头,蔡堂燕对常鸣的观感越疑惑。
也许觉出她声音变样,常鸣终于叫停。
“好了,歇歇吧。”
蔡堂燕松了一口气,静候领导发言般看着常鸣。然而常鸣只是盯了她一会,率先转开眼,说:“你回去吧。”
“啊?”蔡堂燕有些摸不清头脑。
常鸣淡定地说:“下班了。”
蔡堂燕看了时间,的确不够再去第二台。
一连三晚,都是如此。他来,听歌,放人。换作别人,早耐不住拐弯抹角探听个中理由,可蔡堂燕的好奇心早被生活磨灭得仅剩无几。
就是这第三晚,常鸣放人前留了她一会,突然问:“蔡小堂,你在这里一个月挣多少?”
蔡堂燕怔忪片刻,才反应过来“蔡小堂=自己”,对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好的时候五千多。”大部分进工资卡,剩下的小费偶尔也会被蔡江豪搜刮。
“那么点。”
“……”
蔡堂燕想起他说她名字土时的语气。
常鸣搭在膝头的手慢吞吞一下下敲手指,说:“如果我每个月给你一万零花钱,你愿不愿意?”
先前是谢雨柏给他找的蔡堂燕。那晚他好言好语把他从家里哄出来,说他困了一年多,也该出来透透气。
常鸣兴致不高,谢雨柏神秘兮兮抛出诱饵,说来了肯定不亏,那谁也在。常鸣果然咬了钩,然而来之后那谁没见到,正要朝谢雨柏发火,人都艰难站起要走了,那时蔡堂燕进来了。看着那张脸,尤其那副眉眼,常鸣明白了谢雨柏的用苦良心,鬼使神差复又坐下,谢雨柏灵醒地喊了蔡堂燕坐常鸣身旁。
到了这地步,无论如何都得自己开口了。
蔡堂燕还握着话筒,盯视着他,嘴巴微张,可能因为口干舌燥,也可能惊讶。
常鸣点点头,“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只见她又回去看看话筒,呆掉一般。常鸣不知她是真迟钝还是装懵懂,体贴地说:“你可以先考虑考虑。”
回应的只有单调的一声“哦”,像只能发出特定音节的动物。
常鸣正打算请她先回去,蔡堂燕忽然转过头来。
“常先生,您打人的吗?”
常鸣有些意外她的发问,但还是认真回答:“我不打女人。”
他甚至打好腹稿,预防她继续提出“真不打?”“要打了呢?”等等之类问题,可得到得还是一个单音节。
“好。”
常鸣眉毛抖了下。
就像当初他只用了三秒决定接受谢雨柏的“善意”,蔡堂燕也只用三秒决定接受他的提议。这样的决策速度契合他们关系的本质,本就是一晌贪欢,好聚好散。
也或许他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就像谢雨柏背后说的——
妓-女与嫖客,天造地设。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下章还阴沟翻船,微博@钦点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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