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不错,然而以两人的关系,她也只能点到为止。蔡堂燕也只是一句谢谢。
这个场子就如大泥淖,许多人自身难保,能互相搀扶已属难得,舍己救人的念头只是闪过天际的流星,转瞬即逝。
钱冬薇今晚没来上班,两人私下见得多些,以后说不定还会遇上,蔡堂燕短信告别。
这行业流动性大,离职手续很快办好,蔡堂燕往吧台方向找那三个“有私交”的人之一。
储向晨远远就见着蔡堂燕,擦了酒杯挂好,手帕赌气地甩到桌台上。旁边酒保见势顺他眼神扫了一眼,看热闹地跟她打招呼,甜声喊美女,把以往储向晨的戏份尽数抢来。
蔡堂燕只点点头,冲储向晨背影喊了一声。
吧台里就那么两个人,储向晨不好装聋作哑,老大不情愿地回首,“有事?”
那神色和语气都表了态,碰了钉子的蔡堂燕默了片刻,还是说:“下班有空么?一块吃个烧烤。”
要放往常,储向晨指不定就蹦起来了,这里谁人不晓他对她有意思,踩着空闲时候掏空心思与她说话、逗她笑。
“不好意思,没有。”储向晨不知道调了什么酒,开始癫痫般发狠摇晃调酒瓶。
话说到这地步,再软磨硬泡也是自讨没趣,蔡堂燕于是直奔主题,“我明天就不来上班了,跟你道个别的。”
储向晨并不意外,只是手上动作还是慢了些,“是吗,那要祝你飞上枝头早日腾达了,到时可别忘了我这种小虾米。”
说话时他笑着的,到底年轻掩饰不住,那份失衡的落寞化为嘲讽,好叫对方有那么一刻的伤心,他也得到了平衡。
蔡堂燕不可谓百毒不侵,相逢一场到底算朋友,分道扬镳时还被对方踩一脚,难堪都是她自找的,从当初做选择那刻起,她就走上了一条回不来的岔道。
蔡堂燕最后只说:“借你吉言。”
人都走到后门口了,背后咚咚咚脚步声传来,手腕被人扯住。
储向晨死死盯着她,眼里是拧碎的绝望,“燕子,我问你,你真那么缺钱吗?真要跟那个人走?”后来渐渐大声起来,“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啊?能把人玩死的你知不知道?”
蔡堂燕像脱手镯一样拨开他的手,轻轻地感概般说:“走了。”
蔡堂燕利索地退了租房,搬到常鸣在半山的房子。
这里植被覆盖率高,一楼客厅落地窗外就是一片绿墙,寂然中鸟鸣缭绕,恍如回到深山中的老家,这下蔡堂燕成了不折不扣的金丝雀。
钱冬薇没有回复短信,直接打电话过来。
蔡堂燕接起,听筒传来的却是一个男人失心疯的咆哮——
“蔡堂燕你躲哪去了?!电话不接还把我拉黑!我告诉你,早晚我还会找到你,你躲不了,你等着死——!”
蔡堂燕耳朵震得发麻,将手机移开,蔡江豪依旧暴躁得像要从听筒里爆裂出来。
“那你来啊。”
蔡堂燕扔下轻飘飘的一句,顺手挂了电话。嘴角弧度还未成形,背后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思。
“蔡小姐。”
蔡堂燕转身,下意识把手机背在身后,看到是接她来的司机钟叔,紧绷的肩膀又垮了下来。
钟叔笑得很有服务精神,说:“麻烦蔡小姐把银行号码给我一下,我替常先生把钱转您账上。”
蔡堂燕反应过来,说:“我没有银行-卡。”
“那就办一个。”
“……我也没有身份证。”
钟叔露出为难的样子。
蔡堂燕小心翼翼补充:“现金……可以吗?”
钟叔只掏出手机,说:“我问一下常先生。”
钟叔走远说了几句话,又回来把手机递给她,“常先生要跟你说话。”
蔡堂燕接过手机,等待宣判似的说了个“喂”。
“蔡小堂。”
“……是。”
“你跟我说你成年了。”
蔡堂燕知道他想岔了,说:“我有身份证,丢了。”
那头不客气,“补办。”话毕可能发现自己说的是气话,调转话头,“你要现金,是不是还得给你准备个保险箱?”
蔡堂燕跟常鸣处不久,听不出他是玩笑还是讽刺,只好笑笑,想到常鸣看不到她表情,又不知怎作答,索性沉默。
常鸣让她把手机给回钟叔,两人讲了会,钟叔回头只跟她说让她好好歇着,有事联系他,留了电话便离开。
在二十来平的蜗牛壳呆久了,房子显得空旷而自由。蔡堂燕把能推开的门都进了一遍,除了一扇像主人房的门锁着,其他房间黑白调为主,纤尘不染得跟旅馆一样。
蔡堂燕在钟叔给安排的卧室待下,她只有一个行李箱,衣柜已经收拾出她的空间,她没有用,直接把箱子推到床底下。
这一晚蔡堂燕早早爬上床,鸟群也歇下了,虫子替班来嗡鸣,静得像俯身亲吻大自然,像她的家乡——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对于整日旁听周围住客嚷闹的她来说,这份安全的宁静难能可贵。
凌晨两点后生物钟才将她推入梦乡,迷迷沉沉中蔡堂燕觉察到身边的坍塌——有人钻进她被窝,紧贴在后背,热烘烘的,伴着熏人的酒气。
蔡堂燕起了身鸡皮疙瘩,尖叫才开了个头,旋即被一只粗糙大手捂住,身后人略有不耐,“是我,你鬼叫什么。”
别说应激状态,就算平日蔡堂燕也不一定能认出常鸣声音,但从那压制住她的姿势上判断,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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