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什么生意的商人?不如也介绍给我认识认识?”长乐漫不经心的拄着下巴看她。
兮时低着头,她只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和侧脸的弧度。按理说她常年走南闯北,皮肤历经风吹日晒,怎么会还是这么白皙光滑?
长乐不由自主的皱眉,要么就是她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假的,其实她就是大庆朝的臣民,一直在京畿附近生活。只有这样才说得通。既然她的身份是假的,那么兮时其实是她二哥苏永的人?四海商行也是她二哥搞出来的噱头?
还是利用。利用和反利用,背叛和反背叛。长乐心下有些失望,兮时这时候突然抬头正视着她,坦然道:“只是一些小生意人,只怕是帮不上主子的忙。”
“你就那么肯定,你知道孤想要让她们帮的是什么忙?”
兮时的神色仍然温顺柔和,她的唇角微微翘起,一刹那居然透出几分挑衅的意味:“主子不是一直想要知道属下的身份吗?”
长乐一怔,却见她又垂下头,似乎很恭敬的道:“主子想要知道什么情报,可以直接问属下。只要不是一些特别为难的问题,主子想要知道什么答案,属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话可谓是大胆至极,话里话外竟是带着几分嘲弄。长乐居然没有生气,她只是感到有些啼笑皆非。若是事情真的如此简单,她又何必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来试探她。
便是此刻,兮时稍微松了口,那也是因为她这些日子里的步步紧逼取得的成果。
她想要激怒她,长乐偏偏不想如她所愿,她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冷静,好整以暇问道:“四海商行与我二哥苏永是什么关系?”
定王苏永?兮时思索了一瞬,才记起此人是谁。但一想到这个人,再结合长乐此时的问话,她霎时间就明白了她的想法。长乐将她们当成是定王的人了啊。
是将错就错,误导长乐的想法,还是……
兮时将所有的可能飞快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可随即她就想明白了,若要误导长乐,承认四海商行是定王的势力,毫无疑问,四海商行和长乐之间再无任何合作的可能。而自己一旦被烙上定王的“烙印”,她想要再呆在长乐身旁,只怕是天方夜谭。
可她有必须跟在长乐身边的理由。再者,四海商行和苏永之间是敌非友,绝对没有调合的可能。她们和长乐的目的虽不一样,可期望的结果却是相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如此,就算曾经生出了一些小龃龉,在大是大非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在未来的某一天里,她们两方也是有可能共同联手,结为盟友。可不能被自己弄巧成拙了……再说了,她们的身份在她们眼里,自始至终都不是值得去隐瞒的秘密。
兮时心中思绪翻转,想好了这一切的利害关系,才答道:“四海商行与定王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四海商行的来历,就是属下上次告诉您的那些。属下所说,绝无半句虚言。”
长乐慢慢直起身子,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带着冰冷的锋芒,仿佛能直直刺入兮时心底。她的神色严肃至极,一字一句道:“绝无半句虚言?”
兮时的语气没有半分犹疑,决然有力回道:“绝无半句虚言!”
这话中的意思是什么,双方都清楚。兮时明明白白的告诉了长乐,她、四海商行的立场,暗示了她四海商行不会与长乐为敌。这一点对于长乐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既然不是敌人,那么就有合作的可能。四海商行的势力正如她所见一般,几乎扎根于整个大庆朝的范围内,任何郡县都被它的势力笼罩。若是能够将这个势力收入麾下,不、哪怕只是和它建立合作关系,对自己也绝对是一大助力。
长乐没有立刻相信,反而问道:“之前的刺杀是怎么回事?”
兮时迟疑了片刻,“属下上次告诉您,是手下人误会了主人的意思,妄自揣测主人的想法,擅作主张的行动。现在仍是相同的答案。这件事并不是主人的本意,还请您见谅。”
“是吗?”长乐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她的神色淡淡,看不出是喜是怒。兮时看着她的脸色,也猜不出她到底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话。
不过长乐没有再追问下去,只道:“孤想与她见上一面,什么时候可以?”
她没有问可不可以,而是直接问什么时候可以。长乐是个好主子,体恤下人。可她同时也是尊贵高傲的皇家人,不容置疑几乎是刻进骨子里的本能。
她可以容忍背叛,却容不得半分忤逆。
双方身份不同,她用这样命令的语气也算不上失礼。士农工商,商人处于阶层的最底层,而长乐身为皇族贵胄,处在金字塔的尖端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本来就是所有人心中的共识。高高在上的皇家人要面见一个小商人,这是天大的脸面和荣耀。就算四海商行富可敌国,可它毕竟是以商起家,难免为人所鄙夷。
只是,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其实两方人身处的环境、接受的一切思想都完全不同。长乐习以为常的,也并不是被所有人所接受。
兮时这次停顿了更长时间,低声道:“主人行踪不定,经常在京畿周围各个地方巡视,不一定什么时候可以联系得上她,我需要一些时间——”
“多久?”长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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