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显而易见指的是她的前任主子。
“本就是无根无萍之人,连往哪去都不知道,又何必要探寻是从哪儿来?”话脱口而出,在看到长乐怔愣住的神色,兮时瞬间了悟,心底涌起一种说不上是悲哀还是讽刺的感情。这小家伙是在怜悯她啊……也是,虽然长乐的兄弟们对她杀气腾腾,然而她的父皇母后却是真正毫无原则的宠着她。皇宫内等级森严,宫人们又趋炎附势,谁都知道长乐是皇帝的心头宝,又怎敢当着她的面说一句不敬的话?
真令人羡慕。兮时想。
这时候,长乐也反应了过来,她放下手中的书,眉头微微皱起。她虽然身份尊贵,做人却极有原则,从不会做出那等仗势欺人之势。所以现下因为自己的问话勾起了别人的伤心事,在她心里,显然是自己的过错。然而虽说如此,尊贵的长乐长公主很少做出安慰别人的事情,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静了半晌,她才又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
“你好好跟着孤,不要有异心,”她生硬的安慰道:“等再过两年孤给你找个好人家,等你出嫁的时候,孤会给你应有的体面。有孤给你撑腰,保证永远都不敢有人欺负你。”
兮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话,心底有些异样。可看到长乐满脸严肃的样子,转瞬又觉得好笑。毕竟她武功在这儿摆着呢,就算没有长乐撑腰,又有几个人敢欺负她?
“孤说认真的。”见兮时不以为然,长乐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倒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转而说起别的事情:“那天的几个刺客,你似乎与她们认识?”
兮时暗暗思忖她是发现了什么证据,还是单纯的怀疑试探?不过这点她倒没有否认,毕竟就算她现在不说,长乐在和四海商行的交锋中也总有一天会发现端倪:“是,那三人是属下前任主子的手下,我曾在她身边见到过她们。”
“之前的刺杀中我似乎并未见过她们。苏二这两日也在查她们,可以他的手段,居然半个多月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未查到。似乎这三个人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长乐没有意外她的坦白。她看得出兮时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知道面对她时该用什么态度。
苏二的能力她再了解不过,正是因为了解,才会觉得不可思议。她把这些年遇到的、和四海商行的刺杀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可之前遇到的那些刺客,虽然身手也不错,然而与她手底下那些经历过战场上的血雨腥风活下来的j-i,ng锐侍卫们,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可那天遇到的那三个人……只能用诡异来形容。
诡异的身法,诡异的手段,还有最后那支诡异的箭。她这段时间养伤的时候,也找戈雅详细问过那天的情形。可到最后自己也满心疑惑,根本解释不了发生的那些事情。再加上苏二那边的毫无所获,她不由得想,难道真如那小丫头所说,是有邪物作祟?那天遇到刺杀的那三个人难道也不是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们三人是主子的心腹,是最近刚被调过来的。我和她们没有交集,只是曾在主子身边见到过,所以才认出了她们的身份。”
是人,不是邪物。长乐反问道:“刚被调回来?从哪里调回来?”
这些问题显然已经越界了。调过来这三个字已经透露出了很多信息,什么情况下需要用上调过来三个字?毫无疑问,是这边有事,从总舵里调人过来,才能用上调过来这三个字。显然若是知道她们从哪里被调过来的,就也知道了四海商行的总部在哪里。只要知道了地点,以长乐手下的势力,重点搜索一片区域,怎么可能找不到四海商行的所在?
这其中蕴含的深意两人都懂,所以问题就显得尖锐起来。若是兮时回答,那就是出卖了前主子,陷兮时于不仁不义。可若是瞒着不回答,那就会得罪了现任主子,谁都不会想要一个心念旧主的奴才。她沉默的垂着头,没有答话。
长乐也沉默了下来,她漫不经心的勾起食指,轻轻敲了敲书脊,声音沉闷。她慢慢道:“这样吧,未免你为难,孤说地名,你点头或者摇头。反正也不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也不算你背主。”
这么无赖的想法,居然是公主殿下想出来的。兮时抬头看她。
长乐淡淡道:“如何?”
若是再反驳,那可真就不识相了,毕竟现在长乐才是她的主子。兮时迟疑的点了点头。
长乐思索片刻,想起那几个女子娇小玲珑的身段:“江南道?”
兮时摇头。
“关内道?”
摇头。
长乐一连问七八个地名,兮时一直都是摇头。长乐仔细的看着她的神色,她的神色很平静,似乎一点都不怕因为她自己而暴露了四海商行的位置,从而给前主子带去灾祸。长乐有些不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一个一个问过去,总能得到答案不是?只要得到答案,她就能将情报第一时间传到那里,绝对不会给她们反应的机会,也会彻底掐断兮时给她们暗中传递消息的可能。可为什么她的态度如此安然?长乐心底一转,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突然浮上心头,脱口而出:“是大庆朝的外面?”
兮时一怔,没想到长乐这么快就想到了答案,她缓缓的点了下头。
长乐重重按了按眉心,难得焦躁起来。就不说她只是大庆朝的公主,各国目前的局势剑拔弩张,就连他父皇手上都没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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