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沉了沉:“那又怎么样?我娶妻是为了操持家务,主持中馈,跑得太快,我不是还得防着她逃走,专门雇人看着?”
端静气馁,半晌才幽幽地说:“你要是配合,我也不用逃走啊。”
宣凝将手收回来,侧身转向了另一边,拿背冲着端静。
端静郁闷地拔草。
看来今晚是收不到答案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廖辉就催促众人上路。
从这里到岭西,遥遥数千里,皇帝下令两个月之内赶到,非日夜兼程不可。因此,纵容多数女眷都面露倦色,他也只能硬起心肠,视而不见。
端静原想去背老太太,发现他公公抢先一步将差事抢了去。
其他男丁各自扶着女眷。
宣凝走过来,端静想摆手让他去帮助更有需要的人,就见他脚步一转,扶住了宛氏。
端静的手僵在半空,只能尴尬地摸了摸自己头发。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宛氏轻拍了宣凝胳膊一下:“你爹教你这么对待媳妇儿?”
宣统耳朵贼亮,瞬间回头瞪了宣凝一眼。
宣凝最清楚自家老爹的醋劲,辩解道:“她说的是我媳妇儿不是你媳妇儿。”
宣统立刻回头,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宣凝:“……”
宛氏说:“都承认是你媳妇儿了,怎么不多看顾一些?”
宣凝沉下脸:“她不太对劲。”
宛氏出身大家,又嫁给了节度使,政治觉悟极高,马上反应过来:“你觉得她是派来的细作?”
宣凝说:“昨晚,她一直怂恿我逃跑。”
虽然之前对端静有所改观,但比起对儿子的信任,实在不值一提。宛氏皱眉:“也是了。谁遇到我们家的情形还傻不愣登地留下来?看来,全家被流放还不足以宽慰皇帝忌惮之心啊。”
宣凝搂住她的肩膀:“放心,娘。我一定会让我们重新回来的。”
宛氏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怨气,脸色微变:“回来倒也罢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什么可留恋的。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天南海北,哪里都去得。再说,听说岭西风景秀丽,别有一番意趣。我出阁前就很向往,还悄悄地问过我娘,岭西有没有名门望族想要与我们……”
话没说完,两母子就齐齐感到一阵杀气从前方传来,不抬头也知源自何方。
宛氏捂嘴,干干地笑道:“当年真是年轻不懂事啊。”
杀气游弋了一下,集中到了宣凝身上。
宣凝:“……”果然,在他爹心中,娘子是亲的,儿子是捡的。
宣统用眼神不分青红皂白地威胁了儿子一通,又用意味深长地望了自己妻子一眼,才慢悠悠地转过头去。
宣凝和宛氏齐齐舒出一口气,然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拉开了两人与宣统的距离。
“你爹刚刚的那一眼还是和以前一样威严啊。”
“他也只会这一招。”
“招不在老,有用就好。”
“是您喜欢就好。”
“等你遇到意中人了,就会……”宛氏想起刚进门的端静,幽幽地叹了口气。若是不能彻底查清楚端静的底细,这桩婚事就要延续下去,宣凝就算有了意中人,也不能在一起。
宣凝冷肃地看着前方。
成家?
若是宣府出事之前,他或许会拨冗考虑一下。但现在,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带着宣家所有人,风风光光地回到京城,让那个高高在上不知所谓的皇帝在他们的面前,低下那颗高贵的头颅!
“不好意思。”
后头突然传来清脆又羞涩的道歉。
一回头,看到端静正朝宣府的一位老嬷嬷满怀歉意地微笑着。
老嬷嬷被她踩掉了鞋跟,正弯腰穿好。
感觉到宣凝的目光,端静冲他微微一笑。
宣凝跟着笑了一下,却充满了讽刺。
又到了休息的时候,两人依旧被安排在一起。
这次是驿站,他们住不了客房,只好在马棚里将就一晚。好在马棚里的马都使出去了,棚子又有人专门打扫过,气味不重,到夜里还能遮风御寒,倒是比昨晚的条件还好些。
宣凝故意挑了个靠风口的位置,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衣衫单薄的端静。
端静无所谓。她五岁时,内力就能自发地保暖降温了,严寒酷暑对她都没有分别。
夜风萧萧。
端静睡到一半,就听到左侧的角落里断断续续地响起了压抑又痛苦的□□声。悄悄睁开眼睛,是宣准。躺在她身侧的宣绣被吵醒,正用手探摸她的额头。
宣绣很快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走,睡在她们旁边的宣凌和柳氏也跟着坐起来。
过一会儿,宣绣端着一碗冷水回来,从自己的内衣上撕下一块布条,在冷水里浸一浸,敷在宣准的额头上。
“丫头烧起来了?”
老太太在宛氏的搀扶下走了过去。
“小丫头病来得快也去得快。娘,您先睡吧,我看着就行了。”宣绣忙道。
老太太摸了摸宣准的额头,吃了一惊:“这么烫!”
她们动静太大,不仅宣府的人全醒了,连解差们也跟着起来。
扁轲不耐烦地声音在二楼响起:“半夜三更不睡觉,吵什么呢?”
宣府的人都抬头看他。
扁轲见宛氏看自己,脸微微一红,声音顿时轻了下去:“走了一天还不累吗?都早点睡吧。”
廖辉披衣过来,看了看宣准的脸色,特许她进屋休息,宣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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