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气盛的小伙子哪能忍住这口气,和老子演戏,把你能的。董传林咽下到嘴边的脏话,扯住韩松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话。
少年清脆的嗓音,带上不谙世事的纯真笑容道:“我们这不是怕掌柜吃亏吗,既然掌柜不是很想要,那我们就去别处问问,不耽误掌柜做生意。”
“倒是个伶牙利嘴的主,韩老弟你也是这个意思?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出了店门以后想进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掌柜噎了一口气不好反驳,把话题又甩给看起来就直愣愣一根弦的韩松。
明晃晃威胁人算怎么回事。董传林正欲上前再和掌柜好好“解释”一番,韩松揽住他的肩不让他走动。
“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小弟不懂事说话没分寸,还望掌柜海涵。”
海涵个屁,董传林瞪着眼睛看着韩松,吵架之魂点火立燃。
韩松除了揽在他肩头的手用力几分,没有其它反应,本就黝黑的脸看不出喜怒。他平静地说完话,淡定给董传林一个点头抚顺他躁动的心。
董传林看见掌柜那贼眉鼠眼贪得无厌的样子,就气得发慌。明明知道是个坑,还得认命往里跳,忒窝囊了。
出店门后他还是憋着一股气难消,不解地问道:“韩大哥,你明明知道他压价了为什么还要卖给他,换家店说不定价钱能涨一些。”
韩松耐心解释:“今天不卖,那以后的药他都不收了。”
与其让货滞留在自己手里,还不如就着台阶下。
“不收就不收,这一条街上那么多家药行,换一家卖不是一样。”
他们脚下的是镇上最繁华的街道,一路走来经过的药行都快凑满一只手。
面对董传林天真善意的想法,韩松心里默叹,要真有这么简单就他也不用如此冒险了。
见他又变成哑巴,董传林无奈闭嘴。
没走几步,韩松又在一家药行面前停下。
这家药行比刚刚那家气派多了,正在排队的顾客就能抵黑乌鸦掌柜家半个时辰的客流。
这边董传林还傻站着赞叹药行门面的大气磅礴,韩松一声不吭就往长队后面站着。
落单的董传林屁颠屁颠地跟上,乖巧地站在旁边一起排队。
他们正在排队的这家药行名为“薏cao堂”,是镇上人人皆知的名药行。连三岁孩童都知道薏cao堂的药是百里挑一的精品,药效显著。
与它药效匹配的还有价钱,薏cao堂的药比普通药行贵上几分。
韩松的母亲常年病弱,两年前丈夫去世后病势加剧。为了给母亲治病,韩松费劲功夫掏空家底。得亏薏cao堂的坐诊大夫医术高明,治疗服药后韩婶身体渐渐好转。只不过韩婶身体底子薄,常年病痛缠身好不彻底,只能靠药维持。
队伍的前进速度还算快,等了一会,韩松与董传林两人就由门外排到了药行内。
药行一分为二,左边是两位白胡子的老大夫坐诊,右边是整整一面墙的暗红色药斗子。
暗红色的药斗排列有致,整洁利落的布局彰显大气,几个年轻的药工拿着戥称正在抓药。
可能是大夫药工们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生命健康,即使排着长队顾客甘之如饴不吵不闹。
受气氛影响,董传林只好凑近韩松跟前,小声聊天。生怕声音响亮些,就被安上个高声喧哗扰乱秩序罪,在不熟悉的地方还是夹紧尾巴做人的好。
排队时间漫长无聊,来镇上次数屈指可数的董传林拉着韩松从街头问到街尾。
韩松不厌其烦地回答,谈到有趣的地方还会多说几句。
听人讲故事时间转瞬即逝,眼看着马上就要轮到他们了,前头忽然传来争吵声。
身材较瘦小的董传林挤进人堆,凑前脑袋看热闹。
是一位中年大叔与抓药的年轻药工在争吵,董传林听了一阵才搞清楚缘由。
起因是正在买药的大叔询问药工,为何他前天买的参片与之前购买的有差别。药工解释说是因为百药皆不同,经切制加工后,不可能找出两片一模一样的药材。
大叔又说,前几次买的参片药效明显更强,可前天买的效果却没有那么显著。
说药效没那么显著不就是打脸说他们卖的药不好吗。药工有点不耐烦地回答说,这与病情的加重和变换有关,他们的药是好的。
连续几次都被打太极般的答案糊弄,大叔气不过,扯着嗓子质问药工:“我家老爷子可是靠着参片续命的,可不能胡来!”
大叔情绪激动,怒吼完血气从脖颈涌到脑门,涨得通红。
药工被问烦了懒得争执,直接搬出薏cao堂百年名号,一脸骄傲地说:“薏cao堂开业以来从未发生过药材出错,每一片药材都精挑细选,对得起价格。况且药材差了砸的是自己招牌,你说我们何必呢。”
董传林在一旁点头,觉得药工所说言之有理。为了赚点小钱砸招牌实在不值当,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剩下的围观者也纷纷附和,争着抢着把亲人在薏cao堂治好的急病重症都说出来。
一人难敌众口之言。
大叔气势弱下来,脸色由通红转为苍白,嘴里喃喃着:“难道是我搞错了?”他一边失魂般念叨,一边仓惶离去。
主人公走了,话题还没结束。围观的买药人讲上瘾了,个个都在比较谁家的病更严重,又是如何被薏cao堂坐诊大夫妙手回春治好的。
刚开始大家都还挺正常,慢慢竟变成攀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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