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事宜去了,恨不得今日办妥,明日程辞就出嫁。
叶府。
叶春正坐在铜镜前细细描眉,突然瞥见他爹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朱红色的官服还未脱下,为进门就对他说,程辞要嫁给你。
叶大人笑得满面春风,对叶春说:“春儿,这可是个好亲事啊,程大人家的千金程辞,人虽顽劣了些,嫁了人就好了,你这么大了该成亲了。”
听到程辞的名字的时候,叶春手中的炭笔一顿,眉毛便画飞了出去。
他咽了口唾沫,转过头,对叶大人说:“爹,我不想娶她。”他说得小声,笑容有些讨好,配上他那画飞出去的眉毛,格外搞笑。
叶大人痛心疾首地说:“儿啊,你现实点吧,你上次提亲都是哪年的事了,你体谅体谅爹娘吧,何况我们家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程大人这次可是大手笔,错过了你上哪找去。”
叶春低下头不说话了。
他爹入官几载,如今不过是户部一个区区五品的小官,叶大人每每想起自己的儿子,就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叶春从小就有腿疾,武不能就算了文也不行,同朝世家的子弟到他这般年纪早已入朝为官,叶春志向不在此,净玩些玩物丧志的东西,只爱唱戏,到最后叶大人只有一个心愿,希望叶春能赶紧成家立业。
一年又一年,叶大人等得都快绝望之时,程大人又给他一个希望。
叶大人不容叶春拒绝,直接对他说,婚事我已经替你定下了,这些日子你哪也别去了,老老实实在家带着就成。
叶春看着铜镜中叶大人走远,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程辞就像个诅咒,每每出现他的梦中。
在上京程辞当真算得上一号人物,每每他听到她的英雄事迹,他就默默想这还是个姑娘家么,第一个夫子给她上课,她想出去玩,便撒了把巴豆,六十多岁的夫子愣是在房内躺了半个月,至此再也不登门,第二个夫子来,她在门顶上摆了一盆墨水,直接气得夫子摔门而去,她在后面哈哈大笑,第三个夫子会些武功,她便捉了些蛇啊之类的放在夫子要穿的衣服内,夫子直接跳窗而出,程大人没办法只好将她送进宫里读书。
进宫读书的程辞收敛了很多,但是他从此就到了血霉。
程辞被安排在他的旁边位置上,第一天,她对他温柔地笑,说自己叫程辞。
他点了点头,心想这姑娘笑得这么可爱,定是个温柔地姑娘,他便开心地回她,我叫叶春。
叶春虚长程辞两岁,却被她欺负了好几年。
他似乎可以预见他以后的生活了。
日子像是草长莺飞的三月天,过得极快,
府中的下人们哥哥忙着张灯结彩,颇有年节的味道,叶春实在是瞧得郁闷,索性就去一直唱戏的园中唱曲去了。
绿竹楼的花魁如陌如今已经嫁人,程辞便和薛锦,乔装的平湖一起去百花园中的听曲去了,平日他们是不屑来这下九流的地方,还是平湖听她七哥说百花园中有个戏子唱曲唱得极好,她们便来瞧个热闹。
戏园内倒是挺热闹的,程辞跳了最好的位置。
只见戏台上的男子一甩水袖,山水扇一折,便悠悠地唱了起来。
他唱,鸦翎般水鬓似刀裁,水颗颗芙蓉花额儿窄,待不梳妆怕娘左猜。不免插金钗,一半儿鬅松一半儿歪。
他唱,镫挑斜月明月金蟾,花压春风短帽檐,谁家帘影玉芊芊,粘翠靥,消息露眉间。
他唱,春来南国花如绣,雨过西湖水似油,小瀛洲外小红楼,人病酒,料子下帘钩。
见程辞听得认真,薛锦忍不住便问她:“你今儿怎么听得如此认真?莫不是中了邪吧?!”
程辞向来只爱凑热闹,听曲这事太高雅,不适合她。
程辞没应声,笑了起来,那笑容雪亮,周围的人看得心惊。
姚然看了会,眯起眼睛,说:“台上的那个是叶春吧?”
程辞点点头,按照出嫁前的规矩,姑娘是不能提前见自己未来的夫君的,可她是谁啊,程辞向来不将这些放在眼中。
唱完戏,叶春收拾好东西便走了出来,远远地便看见门口站着一姑娘。
待他走近看了清楚,他咽了咽口水,忽然变得结巴了起来,“程,程,程辞?”
程辞挑了挑眉,叶春便立刻垮下双肩,没了声音。
半晌,他才问她怎么在这。
她说等他。
他想回家,看了眼程辞,没把话说出来,只好说:“前面有个茶馆,要不我们去喝喝茶?”
程辞满意地笑了,点点头。
他们只是很久没见面而已,再见面叶春觉得有点微妙。
程辞一路说了很多,表情生动,言语有趣。
叶春看向旁边的姑娘,笑了笑,安静地听她说话,他们还抓到一只鸽子,程辞说要带回去养。
下过雪的夜晚浮光流转,一切仿佛都未曾远去。
那时他们是同桌,第一天叶春以为程辞一副温良无害的样子,第二日开始叶春便觉得自己看人眼光很有问题。
她总是叽叽喳喳在他身边说很多话,芝麻大的事情却被她说得有趣生动,叶春虽然觉得她吵,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故事比太傅说得好玩多了。
叶春其实不太喜欢喝别人来往,学堂上不是皇亲贵戚就是世家望族,他爹一个小小的官,又有腿疾,没人愿意和他玩。
程辞不一样,她和别人玩的溜,也从不忘记叶春,虽然她整日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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