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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繁穿一件浅色窄裙,勾勒出细细的腰身。她走得不快,长青隔着一步的距离紧跟着,像是跟随她移动的一堵墙,密密实实地护着她。
“长青,你有什么心愿吗?”何繁目光诚恳,好像只要他说出口,她就能办到。
“陪在小姐身边。”
何繁笑起来,“你什么时候也会甜言蜜语了,好神奇。”声音轻快,但是长青没有错过其中小小的颤抖。
皇上赐婚的圣旨已下。蓟王懦弱胆小,却敢争到御前,求娶何大人之妹何繁,听起来倒像是能成就京中一段佳话。
寻常百姓看到的是蓟王皇家血脉的高贵身份,哪里会在意蓟王曾在围猎时被一只濒死的野狼吓尿了裤子,也曾抱着死掉的鹦鹉大哭三日不肯临朝,做过数不清的愚蠢事。
朝中大臣们私底下都揶揄,蓟王再傻再蠢,到底是个男人,爱美之心不能挡啊!
但那日伤心落泪的仿佛不是何繁。她照常吃睡,过得比以前还滋润。
长青看着何繁垂下的眼睛和微微发颤的长睫。抬手盖住腰间长剑的剑柄,然后慢慢收拢的五指。眼底顿时有杀意浮现。
很快何繁调整好情绪,喃喃说:“要是可以一起走就好了。”
这边何繁和长青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不时笑一声。而她笑得眉眼生光,几乎晃了不远处殷月竹的眼。
殷月竹本以为何繁会贪图自己的样貌,没想到自己却被长青比了下去。何繁不是一向喜新厌旧吗?怎么就待长青特殊至此,日日都要长青伴随左右。
他是在这里守株待兔。
等何繁走近了,殷月竹抓准时机穿花而出,他手里拿着一朵白色的花,反而更显得他手背莹白。
有些刻意地冲何繁柔柔一笑。他生有纤弱病态之美,作出这种表情并不显得突兀,反而格外勾人怜惜。
何繁停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花,又抬起头对上他含情的眼,温柔又毫不留情面地说:“下一次,随便折我的花可是要挨罚的。”
她摸了摸腰间的鞭子,“你知道吗?我最近心情不大好。”她话里带着凉意,而殷月竹捏着手里的花,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在何繁这儿吃了瘪,不自在地把目光转到长青身上,又连忙转开了,他并不敢和长青对视。长青稍带审视的目光就能让他心底发毛,努力压制住想抚摸自己脖子的冲动。
但刚才远远看着长青时,殷月竹脑中却冒出了一个词,温驯。
如今的长青竟然能给他这样的感受。
他敛住眼底的情绪,觉得有些可笑。当年的长青可完全不是这副模样。
长青曾救过主上的命,又因为能力出众为主上所用。平日里傲气又冷漠,更是从不把他放在眼里。就连对主上,也并非处处恭敬。
他始终认为,长青是主上放在暗处的一把刀,本就是见不得光的。藏匿在何府,作着何府一条任人轻贱的狗。只有那日差点掐死他时,才能看到过去的一些影子。
如今对过去一无所知,看他的眼神还是这么让他不舒服。
殷月竹其实一直在等,等主上除掉何容远,何府的一切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包括被长青在乎的何繁。
也许只有那个时候,长青才会方寸大乱吧?
第80章恶毒大小姐11
寒来暑往,冬月一到,就离圣旨中定下蓟王成亲的时日更近了。
在这段时间何繁专心地刷着长青的好感度。他本来已经够冷冰冰了,因为她即将出嫁,更是满眼都是寒霜透骨。
现在院子里的僕从侍女都很怕长青,从前总若有若无对他示好的双绮,这时候见了他比看到何繁还胆虚。不止一次因为看到了他而捧不住托盘,摔了满地的碗盏碎片。
何繁看着都替她难受,找了个理由把她打发到了别处的院子里。她反倒劫后余生一样,火速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而穆叔年纪大了,派去了外头的庄子算是养老,长青自此之后越发独来独往。
只有面对何繁时才会笑一笑。笑意虽浅,但直入眼底。
这麽想着,何繁的手轻轻拍在长青胳膊上,长青低头看她。
她仍是一件青色的绸衣,因为大雪,又裹了件提花锦缎料子的斗篷。袖口长至肘弯,露出里面窄袖。边缘有柔软的白色毛边儿作衬,显得一双手泛着莹莹的光泽。
长长的衣摆落在雪地,衣色和面容都清冷。细白的指尖笼在手炉上,正是隆冬,她却不觉冷似的,素白的一张脸暴露在风雪之中。
脸上带着笑说︰“这天气已经冷死人了,你这身上怎麽也直冒寒气?”
长青稍稍低下视线就能看到她肌肤细腻的脖颈,长又细,线条十分好看。手动了一下,想为她拢一拢披风。但是又觉得逾越,想了想,还是没有作出任何动作。
何繁没有察觉到他的心理波动,掉转视线看着白白的雪地,突然小声说︰“但是你再沉默、再不会说话,能和你多呆一天,都是好的。”
长青迟迟没有回答,他只看到何繁苦涩一笑。
第二日,大雪刚停,冬生在房里欲言又止。
何繁推开门才看到原来是长青跪在了院子里。来往的僕从都躲得远远的,只当长青又招惹了她。时隔这麽久,再见他挨罚,又觉惊奇又觉理所当然。
果然本性难移,小姐又开始折磨人了。雪地里跪久了,长青的双腿怕是都快没有了知觉吧。
何繁一开始愣了一下,然后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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