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落还不曾有两个月,四个月的身孕,说明在皇宫里就已经有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珍嬷嬷面色如白纸,喃喃着这话,立刻又抬头望着司徒旭,“陛下,这分明就是那庸医乱说啊,那后宫是什么地方,哪里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进出的,而且就算有人能进得去,太后娘娘也不会做这种事情,陛下,陛下您要明察,是哪个御医给太后娘娘把的脉?他一定是个庸医,或者就是心怀不轨啊,陛下您不能被这种人蒙骗,陛下您要相信太后娘娘……”
一直到珍嬷嬷口干舌燥的哭叫完,司徒旭才缓缓道,“朕略懂医术!”
长生门出来的人,几乎都是样样通,只不过出彩的只是一样。
因为一开始的嚎叫而喉咙哑了去,珍嬷嬷此刻就算是满肚子的话,张着口喉咙疼疼痒痒的无从说起。
末了干干的咽了咽唾沫,只反反复复的对司徒旭说着,“陛下,你要相信太后娘娘,她绝对不会这样做的,绝对不会……”
“朕也想相信她!”
这一声里,却是浓浓的失望。
司徒旭起身,不再理会珍嬷嬷大步朝外而去,“你太后最信任的人,也算是朕的长辈,朕本该对你好言以对,奉茶奉座,不过朕没这耐心,也没这心情,只好委屈你受刑了!”顿了顿司徒旭又道,“还有因为你而鸡狗升天的珍家,你若一天不说,朕便着人每日打杀他们,珍家如今倒是子弟旺盛,想必朕要打杀完还需要些时日!”
“陛下,陛下,你饶了珍家吧,和他们无关啊,陛下,陛下你真的冤枉太后娘娘了,冤枉啊……”
这一次的珍嬷嬷,真的是撕心裂肺了,不过司徒旭的脚步却没有半点停留。
珍嬷嬷直接被人运到了俞京城的某个全是刑具的密室里。
每日里在她浑身是血的睁开眼时,一颗她熟悉的珍家人头就摆在她视线所及的地上,那人头面上的双眼圆睁像是在怨愤不甘的望着她。
“喜荣,喜荣……”
已经嘶哑的说不出话,只喃喃的哑声,目光痴痴呆呆望着地上的人头,这些人头,一个个送来都是由疏及亲,喜容是她珍家最有出息的男孩,也是她最疼爱的孩子……15345066
“我要见陛下,陛下,我要见陛下!”
再次清醒的珍嬷嬷,反复说着这话。
那些施刑的人并不理会她的这种话,他们要的不是这样的话,所以只要珍嬷嬷清醒,便就又是一轮的摧残。
可怜珍嬷嬷,自小卖入公孙府选为皇太后的宫女,又随着皇太后入宫,成为皇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婢子,她一步步走的风光无限,可谓是造福了子孙后代,如今的珍家家门富丽堂皇,珍家人更是把自己当了公卿世家的后代!
珍嬷嬷一直以为自己这一生足够尊荣,只等着皇太后逝后,她也跟着殉死,这样也算是活着荣耀,死的伟大!
眼看这一辈子就要到头,如今却出这么一个事情,尤其这事情还是各种冤枉,教她怎么能甘心!
珍家这次只怕会因她而毁灭,她是珍家的罪人,她死后可怎么去见珍家的列祖列宗,怎么去见她的父母亲!
酷刑之下,珍嬷嬷依旧是咬定皇太后是冤枉的,不过她倒是吐露了一个消息,就是先帝的急病其实是被太后娘娘下药,因为先帝执意要废太子,太后娘娘为了让太子顺利登位,便使人给先帝下药……
这个消息写在纸上放在司徒旭的桌案上时,他便一个人在灯烛摇晃的夜里静静的坐了一晚上。
不知为何,他竟然想起了小时候。
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
在这看似灯烛明亮可却是无尽黑夜的晚上想起了那些本已遗忘的久远记忆。
父皇并不喜他,他曾拿着太傅赞赏的字帖给父皇看,他曾拿着太傅赞赏的诗词给父皇看,他甚至做了很多出色的大家都赞叹的事情。
他想得到父皇一个拥抱,就像父皇抱圆圆那样的拥抱,还有父皇温柔的无尽笑容的声音,“圆圆真厉害,圆圆真聪明,朕的小圆圆是最聪明的……”
可是不管他多么努力,不管他多么希冀,父皇那字里的圆圆两字永远不会换成旭旭!
父皇甚至都不会用那种看圆圆的宠溺眼神望他。
父皇看着他时,一直都是冷淡漠然的,像是隔了千山万水的陌路人!
父皇只会对着他说,“嗯!”
嗯,甚至都没有责备,没有愠怒!
就是一个清清淡淡风吹就散的嗯。
每每他失落而归的时候,母后总会将他抱在怀里呜呜呜的哭泣,而后严厉的对他说,“你要做个好太子,父皇不喜母后,母后就只有你了!”
父皇也不喜他,所以他亦只有母后!
母后对他很是严格,母后有了妹妹之后,便不会再抱他,甚至不会再牵他的手。
母后只会,只会趴在床上呜呜呜的压抑哭泣,而他却只能站在一侧,母后那么悲伤,可他却帮不上任何忙,甚至连递手帕都是珍嬷嬷抱着的妹妹在做。
母后说他是男子汉,他是太子,他要保护母后与妹妹!
所以他去了长生门,那个时候他常常会忍不住的想,母后是不是又哭泣了,妹妹是不是又挨父皇的骂了……
他曾立誓要掌握大权,要保护母妃与妹妹。
大权已然到手,可他的母妃与妹妹却依旧不曾像他想象的那般过得美好。
珍嬷嬷死了,到最后都不曾见到司徒旭,更不曾见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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