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两短,那麽——
「若晓,车来了。」若暮握紧她的手,双眼在黑夜中有着说不出的坚定。他一点也不後悔,带着她冲动地跑了出来,远离一切,而不留只字片语。
反正那,从来就不属於他们。
远处柏油路上渐渐驶来两道眩目的车头灯,一台小巴士慢慢地靠近,停在车站前。几个人下了车,若暮提着行李袋,另只手则牢牢握住若晓的手,上了巴士。
育幼院离市区有段距离,从到站後的公车站牌,又要走十五分钟的路程。若暮和若晓一路上几乎都没有交谈,天气很冷,连哈出来的气都变成阵阵白雾。
他怕她冻坏,去便利商店替她买了杯热焦糖牛奶,暖呼呼的握在手中,飘起白烟。若晓小心翼翼地凑近,喝了一口。
「烫…」然後「喏」地把纸杯递给他「你也喝一口。」
他笑着接过,在路灯照耀下,和那袅袅扬起的烟雾,显得格外温柔的笑意。
「走吧。」
「嗯。」她说。
作家的话:
怎麽会虐呢?没道理啊!!!!
☆、52因为寂寞所以相爱
「你、你们两个怎麽会来这里?」
这是老修女见到这对双胞胎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若暮笑着叹了口气,握紧身边撇开脸的少女掌心:「修女,我们被赶出来了。」
「赶出来了?」修女瞪大双眼,手上还拿着大概是隔壁邻居家给的青菜,用报纸捆成一束,像在抱着花束般的姿势。她依旧穿着若晓记忆中的浅墨蓝色修女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不见她拿下来的头巾,眼角一笑就会弯起的深刻鱼尾纹,灰色的眼珠在夜里灼灼晶亮着。
修女一点也没变呢。算算她也六十多岁了,却还是一点也没变的活力充沛。也仍旧是那样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但只有他们清楚,她难以亲近的外表下,是多麽的温暖。
「若暮、若晓,哎哟…考验老人家的记性啊,是这个名字没错吧?」气吁吁的嚷着,修女推开红瓦屋顶的低平房後门,门一开就发出咿咿的刺耳声响,一只流着口水,毛色灰杂的土狗立即冲着双胞胎吠叫起来,还举起前脚,要扑过来的警戒模样。
若晓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往若暮身後躲。
修女挥了挥手:「好了,啾啾你闪旁边去,这两个家伙可是比你先到这的老鸟。」说着又把门打开,将狗赶出房里。然後拍掉手上的灰尘,平房里只挂了盏老旧的吊灯,还时亮时暗地闪着,几只飞虫绕着灯飞旋。
这栋矮房是修女居住的屋子,育幼院和教堂又在更里头点,从简陋厨房的窗户看去,三层楼高,灯光还亮着。
育幼院这儿,除了担任院长的修女,还有几个负责照顾孩子们的年轻女孩,有一两个是预备修女,另外的则似乎是有什麽原因无家可归,被修女叫来一块住,互相照应。
晚餐时间早过了,看了眼时钟——要再减两个小时,因为修女一向有把时钟拨快两个钟头的习惯,已经八点四十几分了。
「吃饭了没有?」修女皱眉,把挂在胸前的老花眼镜拿起来戴上,弯腰看着桌上的报纸,忽然这样问道。
「呃,我不饿。」若晓嗫嚅着,偷瞄了眼若暮。
「那你肚子从刚刚就咕噜叫个不停,难道是假的?」修女锐利地瞥了她眼,似笑非笑的。
「咦?您都听得到吗?」她囧了,捂着肚子尴尬的低下脸。
「听不到,不过看你的表情就猜到啦。」从小看这对双胞胎长大,修女忍不住呵呵的笑了,把菜放在瓦斯炉边,走到窗边,踮着脚翻箱倒柜起来。
「要是早一个钟头来,就来得及和孩子一起吃饭啦。今天吃的咖哩饭,可真是无比的美味啊。噢,你们没见过小纯吧,她三个月前来这工作的,煮的饭可好吃了…」她自顾自的翻着柜子,一点也不像对许久未见的孩子说话。一样的平静、一样的关怀,甚至连他们到底为什麽回来也没问。
修女这样理所当然的态度,反而让始终忐忑的二人放松下来。
「哦呵,找到了。泡面泡面~证明上帝存在的发现啊~」手上捧着三包速食面,修女哼着歌,走到瓦斯炉开始煮起面来。
不一会儿,调味料的咸香味就随着煮滚的沸水,漫延在拥挤的厨灶间。她用菜刀把报纸包着的空心菜切一切,扔进锅子里煮,最後打上两颗鸡蛋,再滚一会後,拿抹布隔着,把不锈钢锅端到桌上。
「吃吧。」
若晓和若暮对望了一眼,若暮今早只胡乱吃了点东西。而若晓从昨天到现在为止,除了打点滴,没吃任何食物,修女话还没说完,她便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再也没有什麽,比热呼呼的食物更能抚慰空虚的肠胃,若晓毫无形象地狼吞虎咽着,若暮好笑地看着她,只吃了一小碗,其他全被她一个人吃得精光。
「你这丫头,也太会吃了吧?」修女坐在桌边,托着下巴,很惊愕地叹道。
「呼,」若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起自己还没好好向她打过招呼…毕竟十年不见了「对不起,修女,我只忙着吃…」
「不用道歉啊,再也没有什麽比饥饿时,拚命吃饭更重要的事了。」和蔼的女人微微一笑,用指尖在桌角打着节拍「上帝让我们感到饿,然後创造了泡面。因为饿所以吃饭、因为泪所以睡觉,因为寂寞所以相爱…这是因为我们活着嘛。」
若暮忍不住开口:「修女,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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