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搡搡,手里却被塞进了荷花茎子。
“去吧。”背上又被人一推,冯氏让了让,阿柒就从假山后跌跌撞撞出了来。
这一出来傻了眼。
面前站着江怀。
还有榜眼探花二人站在那一片空地上,瞧见了她和她手里拿着的荷花,都是一愣。
杨阿柒忙把手背在身后。
冯氏孙氏这俩人,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杨阿柒咬牙切齿,芸儿给她说过,挑金宴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女眷可向心喜之人献花表达心意,若对方接了,则表示愿意与之相好,反之则是拒绝。
冯氏无胆,见江怀已拒绝多人示好,便让孙氏来替,孙氏却又将烫手山芋丢给了自己。若成了自然是好,只需表明此花乃冯氏所有,毕竟宴上没有不许他人代赠的规矩,若被拒绝,丢脸的也是杨阿柒,与她二人无干。
真真是可恶!
可反应过来,闻着前方那人清冽的熟悉香气,她的头已是低的不能再低。
榜眼打趣道:
“怀兄你行啊,这已经是今夜第五个了。怀兄好艳福!”
探花酸溜溜道:
“这福气可真真是想羡慕都羡慕不来。”随即俩人笑作一团。
阿柒头一次觉得自己这样懦弱,竟然会被逼到这么一个窘迫的境地。除了两腿发软,她竟是不敢有别的动作。
那人离得是那么近,好像一抬头,就能碰到他的下巴。
也许是这辈子最近的距离了。
她恍惚地想,哪知一语成谶。
“你是杨阿柒?”
清冷又温和的声音。
她发着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发抖,握着荷茎的手指蜷缩着,又略略松开,只讷讷点了点头。
“跟传闻有些不一样。”
第二句话。阿柒微微退了一步,开始思索,他说的不一样,是指传闻中痴傻的自己,还是传闻中病好的自己?
“诶,不是,”榜眼走了过来,看着垂头当乌龟的阿柒,“花,献花呀,咱还有正事呢。”
杨阿柒咬着牙,就要把荷花递出去时,江怀却转过身,只道:
“走罢。”
仨人这便离开了,其间榜眼叽叽喳喳问了什么,江怀淡淡一句,世界便安静了。
冯氏从假山后走了出来,走到呆呆愣愣的杨阿柒旁,埋怨孙氏道:
“还不如我自己去呢。”
孙氏从阿柒手里夺过荷花,轻蔑地看了阿柒一眼,道:
“误事的家伙,本以为变聪明了,谁知道比以前还傻。咱们走吧。”
俩人并肩走远。
杨阿柒抬头望一眼月色,风过时,遍体生凉。
只觉得。
秋了。
……
榜眼:
“怎么就这么走了,倒是说收不收啊,把人家小姐晾在一边,你这状元郎当的忒没良心。”
“怀兄那是干大事的人,怎么会拘泥于儿女情长,是吧怀兄。”
江怀:
“收过了。”
☆、隔壁住着江侍郎
新科状元江怀,睿智果断,沉稳端方,可堪大任,封户部侍郎。赐京城城南安名巷四进府邸,即日入住。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杨阿柒正啃着冻梨。忽然两眼一直,冻梨一扔,一下从贵妃塌上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安名巷?”
芸儿接住被啃的乱七八糟的冻梨,傻傻点头。
杨阿柒满屋子乱转,安名巷,岂不就是杨府所在的范围,正好隔壁就有间四进宅院,难道,难道江怀会住在她家隔壁?
杨阿柒乐了。
芸儿给她递冻梨的时候,她笑,晚间吃饭的时候,她笑,阁老夫人拍她脑瓜子的时候,她还笑。
杨阁老慌了:
“怎么去了趟宫里,女儿就又傻了?”
阁老夫人:
“许是中了邪了。”
芸儿附耳过去,如此这般那般,夫人恍然,女儿这是开了窍了,思春了。
为娘甚是欣慰。
江侍郎入住江府第一天,为招待前来庆贺乔迁暨上任之喜的人,忙得不可开交。
阿柒蹲在杨府大宅一僻静小院的墙根处,听着隐约动静,只觉心底欢喜难抑。
入了暮,心满意足地回到自个儿的闺房,睡觉时都挂着笑。
芸儿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江侍郎成了杨家邻居,距离近是近了,可小姐毕竟身处深闺,并不能时时得见,何以如此开怀。
过了几日,阿柒并没有什么动静,成日里待在房中捧着书卷苦读。芸儿还以为她是想通了,要就此修身养性做个名门淑女,可在看见小姐一身利落红衣,站在院子里磨剑的时候彻底呆住了。
去他喵的修身养性。
忙把水盆丢给一边的小丫鬟,疾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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