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夕阳落线姗姗透过玻璃橱窗照进来,打在他身上。然后,一点点,一点点隐没在地平线,直到天幕开始撒下黑暗。
斐然还活着的消息,他未告诉家人。他了解弟弟,斐然不会再和刘家有任何牵扯,他已是新生的一世。
那一世的“刘斐然”已经死去,骨灰敛入墓穴,永远沉睡。
黑暗悄然降临……
刘斐玄低头,怔怔看着自己光洁白皙的双手发呆,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想保持这个姿势到地老天荒。
房间很空旷,他独自一人想念着她,在心底义无反顾的爱着她……
此刻,在他心里:只剩下她和他,殊曼和他的点点滴滴,她的浅笑,他的讥讽,她的喟叹……
他自私的把其他人全部摒弃,只留下她和他相关联的一切。
这般,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她和他,他可以什么都不去想,只爱她,爱她!
有一种爱,叫想念!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转眼已是五年光景。
殊曼和他们去了普罗旺斯。她并未嫁给任何一个男人,但从今以后,她完完全全属于他们,再也不会和他相关联。
那朵名为殊曼的曼陀罗,生长在他的心中,如今,已被连根拔起,移植到他触摸不到的境地。
他知晓,他们生活平淡,却幸福满足。那几个男人为她完全放弃国内的一切,在异国他乡从新起步。只是每年父母长辈生辰才会独自回国探亲,殊曼从未回来过。
周家人每年会定期飞往法国小住,探望他们的孩子共享天伦。
这三年他们拥有了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两个男孩如今三岁,是一对儿双胞胎,那个叫阎初的男人的孩子,不——应该是斐然的孩子。女孩儿是南暂的,上个月刚满周岁,拥有和爸爸一样的丹凤眼,气质却很像母亲,唇角总有浅浅笑颜。
他们的近况他一直知晓,通过渠道,知晓关于她和孩子们的点点滴滴。
贺联推门走进来,黑暗中他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能清晰的感觉从他身体皮肤散发出来的忧伤,沉痛,压抑。
“玄子,你还好么?”
寂静里他未回应贺联,只是兀自保持沉默。
良久,他压抑了颤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以前没有她时,我也是一个人的,没觉得寂寞,她现在离开我了,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死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难熬,我的后半生难道就要这样熬下去了?”
“你说呢,贺联?”
刘斐玄并不需要贺联的回答,他的泪水想必在肆意地流淌,尽管黑暗中什么声音都没传出来。
贺联轻叹口气,说:“玄子,你这是何必,你知道的,她本就不属于你,你们的分别是一种注定,昔日你们之间的纠缠已经过去……已经过去五年了,你……是时候该放下了,她现在过得很幸福,不是么?”
“你如果实在难受,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哭过之后,重新开始,你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话说完,贺联退出了房间,背靠在实木门板上,听着房内隐约传来的哭泣声。
公寓还是一片漆黑。他最好的朋友还留在了黑暗里,让痛苦渐渐滋生,然后被吞噬。
第二天,刘斐玄走出房间,除了两眼带些血丝,他身上恢复了如常的清贵高雅。贺联等他洗漱整理完毕,等他一起去参加刘沛儿子的满月宴。
车行驶在马路上,贺联从后视镜里看到刘斐玄一直靠在座椅背上,僵硬得像尊雕塑,还是保持着静默的姿势。
贺联无声叹息一声,开口说:“过几日就是周家老爷子七十岁寿宴,他们全家都回来吧,你——其实可以去看看她。”
车载电视屏幕里走过一个又一个光鲜亮丽的影子,映着他漆黑深邃的瞳仁,拉成一卷长长卷轴。
他好像什么都没看进去,就睁着眼睛这样沉默。
贺联看了心里着实难受,蹙起眉毛,咒骂:“玄子哪,你他妈真是个傻子。”
怎么能爱一个人如斯,不给自己留条活路呢?
刘斐玄将头轻轻靠后,仰躺在座椅上,说:“我答应了爷爷,和顾家小女儿订婚,我没有退路,也不想让爷爷伤心,这是我身为刘家长孙的责任。这次见过她之后,以后我会好好生活。”
就一次,哪怕痛彻心扉,他都要看她一眼。
看从他心中被连根拔起的娇艳花朵,是否依然妖艳靡丽,美到荼靡。
此后,他亦将拥有自己的妻子,孩子。
他会把对她的爱掩埋在内心深处,只化作无声的想念!
☆、番外特殊的一家
位于普罗旺斯郊外一百多公里的地方,坐落着一个规模偌大的庄园,这个庄园有一个非常温馨幸福的名字“爱的庄园”。这里仿如一个世外桃源,远离尘世的喧嚣,宁静恬淡。
又逢仲夏时节,整个农场淹没在一望无际的薰衣草田里,微风拂过深紫色的海洋,顿时微波翻滚,随风而来的,整个空气里都充斥着甜蜜芬香,令人身心陶醉。
这日黄昏,落霞纷飞,微热的晚风徐徐吹来,一家几口晚饭后带着儿女,相携漫步在薰衣草田间,进行每日例行的饭后消食运动。行间,不时浅谈轻语,盈盈笑颜绽放在每个人唇角眼底,参杂几个孩子的嬉闹童声……
一辆蓝色兰博基尼驶进庄园,停在别墅前的栅栏外,后车门打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下了车,一身深色衬衣西裤,面容清隽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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