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之时,她听得女子不咸不淡地发问。
肖涵玉猛地回神,重新对上她清淡的目光。
“我……我就是觉得奇怪,既然你想让我对付南蜀的皇帝,又为何突然叫韩大哥送我回来?”
岂料她话音未落,对方已禁不住清浅一笑。
“你毕竟是我的外甥女啊。”女子施施然从高处走了下来,一步一步地向着肖涵玉靠近,“在明知你已暴露、身陷险境的情况下,我怎么能对你坐视不理呢?自然,是要赶紧把你接回来才是。”
“那不就白忙活了吗?”肖涵玉佯装不解着,脱口而出。
“不会是徒劳,因为,我安置在南蜀禁宫里的,可远不止是你一人。”从容不迫地站定在肖涵玉的身前,女子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的眉眼。
肖涵玉暗道一句“果然”,不由自主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们果真不准备收手,如此一来,那个人……不就危险了吗?!
心惊肉跳之际,她又听女子淡声道:“好了,人都回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之后的事情,交给姨母便是。”
一声“姨母”,仿佛霎时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三十有几的女子似乎还嫌不够,竟自顾自地牵起外甥女的一只素手,放在她的掌心里,轻轻拍了几拍。
肖涵玉紧张地抬眼与她对视。
“我可以问问……您为什么要杀皇上吗?”
此言一出,女子轻拍的柔荑忽然就顿住了。须臾,她冲着肖涵玉勾了勾唇角,随后不紧不慢地松开了手,侧过身子,慢悠悠地踱出两步。
肖涵玉的目光自始至终紧紧追随着她的侧影,可她却云淡风轻的,好似适才压根就没从小丫头的嘴里听到那等大逆不道之言。
“欲谋得天下,自然要将矛头指向那些当权者,以取而代之。”透过两扇敞开的大门,她定定地眺望着远方的天际,口中平静地给出回答。
然而,就是这听似再正常不过的短短一语,却叫肖涵玉胆战心惊。
“‘那些’?!”她敏锐着注意到了对方的用词,并由此而生出了可怕的推测。
“呵呵……不愧是我的外甥女,你真是比你娘还要聪明。”女子悠然自得地回过身来,重新与身前人四目相接,“对,‘那些’。我和你娘的目标,乃是除尽这天底下所有的帝王。”
肖涵玉觉得,她这位所谓的姨母,简直就是个疯子。
诚然,敢说出这等狂妄之言的,能不让人觉着她脑袋有问题吗?!
难怪当年娘亲拼死拼活都要离开她,她就是个脑子有病的姐姐啊!
感谢娘亲当年没把她生在这姨母的灵宫里,否则的话,她现在十有八九就是个小疯子。
肖涵玉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又徐徐吐出,然后低眉垂首,作出一副默默无言的样子。
许是心知自个儿的这一番言论已经吓着了这初来乍到的外甥女,灵宫的宫主也不追究什么,只以今日她二人业已聊得够多为由,让她退下了。
肖涵玉赶紧行了礼告退。
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屋子,她回头往里看了看,深觉自己乃是进了一个狼窝。
当然,心悸归心悸,此番跟随韩诀来此的目的,她还是半点没有忘记。
算算日子,那边……也该知道真相了吧?
也不晓得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着了那个什么清太妃的道……虽说临走之前,她曾不顾一切地暗示过,让婆婆帮着堤防清太妃,可是……
思及此,肖涵玉不由心头一滞。
肖涵玉!你在想什么呢?!不是都考虑清楚了,只待查明真相、了结此事,便再也不去想那个人的吗?!
暗恨自己太不争气,竟不知不觉就惦记起了那个辜负她一片真心的家伙,十七岁的女子咬了咬牙,作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举步往自个儿的院子里去。等她一脚跨进院门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庭院中央正负手站着一个男子。
看这背影,不像是韩大哥。是谁呢?
她举步走了过去,在距离来人二丈远的时候,目视其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
映入眼帘的,的确是一张陌生的脸孔。肖涵玉顿住脚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男人,刚要张嘴询问其身份,就见他温和地冲自己笑了笑。
“你是……冷语的女儿吧?”
肖涵玉闻言一愣:他居然知道母亲的闺名?
“阁下是……”
“我是你母亲的旧友,我姓柳。”
“柳……柳叔叔?”肖涵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被唤作“叔叔”的男子哑然失笑。
“嗯,就叫叔叔吧。”
“……”
莫名其妙多了个“叔叔”,肖涵玉一时觉得不太适应。更重要的是,她摸不准此人过来见她的目的——毕竟是灵宫里的人,应该同她那位姨母是一伙儿的吧?
想当初她碰见韩诀的时候,也天真地以为,他是个正直善良的好人,可事实上呢?自己不过是钻进了他给下的套里。
尽管韩诀之后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但她还是要吃一堑、长一智的。
肖涵玉揣着防人之心,谁料对方却只询问了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好似他只是来关照一下故人的后代。她姑且没瞧出对方有什么别的目的,便逐一回答了他的问题,随后送他离开了。
然而诡异的是,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此人每隔一两日便会来找她聊天,有时谈及她的过去,有时天南海北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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