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认真的想了下,复又摇头,“不会的。我能感觉出来,他好像是怕见到我。莫非他上辈子跟我有仇?”
“啧啧,怎么不是你跟他有仇?”
玉娘白了他一眼,“我是在嵬城外的水潭里出生的,他是死了之后被罚到这里来、永世不得轮回的。我都不认识他,上哪儿跟他有仇去。”
梦君一只手指敲打着桌面,凤眼眯成了一条缝儿,“这可说不定,这世间的渊源,可不是一言能道尽的。或许他在人间,曾是你的主人呢?曾经的翩翩公子变成如今的怪物,怕见到旧人也说不定。”
“又乱讲!”,玉娘很不服气,“我在那深潭里不知睡了多久,才成了器魂,嵬城根本没人见过我的真身,更何况一缕幽魂!就算他是玉佩的主人,也不可能知道我是不是他的玉佩!”
梦君笑了两下,“许你乱猜,就不许我乱猜了?你若觉得困扰,别理他就是了。”
玉娘摇了摇头,“不,他为何讨厌我,这事我一定要查个究竟!”
……
梦君见她说的斩钉截铁,但这几日,却没有再去千面那儿敲门,反倒把城中的医馆逛了个遍。那生龙活虎的样子,也不知哪里出了毛病。
而玉娘挨个把医馆问个遍,都没能探听出自己想要的消息,低沉了好几天。突然灵光乍现,那城中的巷子里,不是有一位人间的医者吗!据传还是神农氏的后裔呢,虽不知为何被扔到了嵬城,但是他毕竟是从人间来的,说不定知道些□□。
玉娘想到做到,便包了几包精致的点心,前去拜访。
且说那医者,也是个脾气古怪的。长须儒衫,看着是个和蔼的老头,脾气却大得很。若是不合他心意的病人,不管怎么苦苦敲门,他都不予理睬。但若病症恰巧是他想治的,他就是拔腿去追,也得逼着那人来他的医馆看病。
此刻,他正研磨着药杵里的碎末,头也不抬。
“姑娘身体健康得很,来瞧我这老头子作甚?”
玉娘啧啧称奇,她刚进门没两步呢,这医者也没望闻问切,怎知她不是来瞧病的?她把点心放在老者脚边,很谨慎的请教着:
“叨扰先生了。我来是有一事想问,我认识的一个人,得了种怪病,五官会在顷刻内变来变去,很是吓人。不知这种病,人间可有记载呢?”
老者的药杵顿了一下,他极快的抬头看了眼玉娘,又目光晦暗的低下头去,“那不是种病,我也瞧不好。姑娘还是替你的友人另请高明吧。”
“哦?”,玉娘倒是听出了话里的玄机,不由得一笑,“看来先生是知道了,还请先生赐教。”
老者的药杵,这回是真的停了……他恨自己失言闪了舌头,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
千面得知此事,已经是几天之后了。他心里着急,不知医者都说了些什么,但又不敢直接去找玉娘,心中烦闷的很。
他合衣在榻上躺了一下午,还是心绪不定,终于还是撑了把伞,打算去酒馆买杯解愁的佳酿。
千面却没想到,他又在这里碰见了玉娘。
酒馆的露台临水,溪面蜿蜒曲折,飘着几点花瓣,幽静美丽。他本来准备在溪水旁的石头上坐会儿,看看雨景,也是不错的。谁知,竟在这里碰到了玉娘。
毛毛细雨中,玉娘负着手,神色是少有的凝重。
千面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准备离去。
“你不必走,我已经都知道了。”,玉娘背着身,语气很苍凉。
千面的手一抖,提着的酒壶就磕在了碎石上,顷刻间就碎了。他突然愤恨的转过身,一把将玉娘拉到面前,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你都知道了,现在该厌恶我了吧?当初你看到我这张脸,就该立刻逃开的,何必纠缠不休!”
玉娘还是不说话,垂着眼帘。
千面更加生气了,他死死地掐着玉娘的胳膊,只觉得用了毕生的力气,“你该觉得我是个怪物了吧?用百名少女殉葬,也难怪神给了我这样的惩罚。我日日照着铜镜,看被我害死的少女一一出现在我的脸上!那种惊惶恐惧,日日毒心!你可知道那种感受吗,你……”
玉娘却突然瞪大了双眼,身体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殉……殉葬?……”
她开始奋力的挣脱,用力的掰着千面的手,想逃离这骇人的恶魔。
千面却突然意识到了,原来她并不知道内情,只是拿话诓自己呢。可怜自己心神不定,竟轻易的说了出来,但是……
他不肯放手,又使劲儿一拽,把玉娘紧紧地箍在了自己怀里。
玉娘徒劳的捶打着他,“你这个恶棍!恶魔!快放开我!我先前竟不知道,你是这样狠毒的人。早知如此,我何必去掀你的面具!”
千面身体颤了一下,却更为愤恨的说道:“是你先来招惹我的,现在又何必如此惊慌?”
他将怀中的人紧紧抱住,明知不可为,却不舍得放开双手。怀中的温软,是他日夜思念,啃噬着内心的……
玉娘却只想赶紧逃开,她情急之下,突然摸到了手上的镯子。她本身就是玉魂,自然很少佩戴玉器,手上的这只金镯,还是友人刚刚赠予的。她脱下镯子,用力的往千面的头上一磕。
她没料到那镯子这样结实,也没料到那面具这样不结实。只一下,就出现了细细的裂纹,从额头一直蜿蜒到脸颊。
千面僵住了,他撒开了手,双手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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