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他不敢说自己无所不能,可基本上是一帆风顺的,他也曾有过意气风发的时候,以为凭借一己之力,可以把握自己的的命运,甚至整个世道,都能在他的全权掌握之中。
可唯有在亲事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
姚氏是舅舅家的表妹,比他小两岁,两人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未必从前就有这样的意思,但母亲和祖母不和,便非要娶自己的侄女进门,也有个和祖母打擂台的意思。
两家要亲上加亲,没有推拒的理由,章老太太虽然不愿,可连章二老爷都说好,她也只能憋里憋屈的同意。
同意是同意,一等姚氏嫁进来,老太太便把对章二太太的不满,尽数发泄在了姚氏身上。
姚氏不同于章二太太,她有自己的相公护佑,又和老太太斗法多年,总能找到平衡点。姚氏却因章贤长年不在家,初入章家门,没有可以援手的人,最后郁结于心,早早亡故。
就为此,母亲和祖母大吵一架,也就是那次,章贤才知道姚氏死得蹊跷,竟是疑点重重,都可归结在祖母身上。
胡氏是章贤身边最得力的一个,她漂亮、娇柔、妩媚,章贤在前头与敌人大杀四方,回府不免要寻些事缓解心中的压力和焦虑,胡氏便是他的最好人选。
她从来不抱怨,也不抗拒,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胡氏从未有不耐的时候。凶起来时,胡氏疼得下不了床,可她始终媚色倾城,双眼含笑,宛如枝头的娇花,让章贤又怜又爱。
胡氏远远要比姚氏伴他的时间长,两人的感情也因为在榻上相处日久,要比与姚氏之间的敬重更多了几分血肉相融之感。
章贤能从胡氏身上得到不同寻常的安慰。他高兴了,生气了、恼怒了、痛苦了,只要温香软玉在怀,便什么烦恼都没了。
更何况,她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她那样娇弱的一个人,生孩子那么疼,她却和没事人一样的挺过来了,章贤对她,全然又多了几分不一样的相濡以沫。
章贤不明白,祖母明明那么看重自己,可她不断的在自己私事上插手。娶妻,她不满意,不娶,她还是不满意,到底要如何呢?
章贤看着章哲,虽然对他多有不屑,可偶尔会有大逆不道的念头冒出来:若自己也如他一样放纵不羁,只怕祖母对自己就无计可施了。
那样姚氏就不会死。
这个念头只是冰山一角,才涌上来,就被章贤压制下去,他没法说敢对老太太有怨恨之心,但也不想看她打着为他好的名义,不断的干涉他的生活。所以他宁可长年待在武州,一直躲着、避着。
现在,胡氏被姜辛算计,大张旗鼓的回了燕城,简直就是在章老太太心口上捅了一刀,她惯于强势把控,如今事情超出预料,定然不能甘心。
可章贤却想,这么闹腾出来未必是坏事。
他原本就没想再娶。
况且胡氏也并没有为外人看到的那样虚荣、愚蠢。
她着人算计,只能说自己最近往燕城回的次数太多,与姜家过往甚密,她不知内情,心思忐忑,生怕她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这才心思涌动,入了姜辛的圈套。
但凡早半年,或是晚几个月,胡氏看清时势,也不会入毂。
只能说,姜辛找的这个时机将将好。
他倒不知道该如何看待姜辛了,她着实有胆有谋,倒与从前印象大相径庭。可她什么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章贤揉揉太阳穴,从心思中回神,见章贤已经替老太太把完了脉,正有小丫鬟递上干净帕子擦手,便沉着脸问:“如何?”
都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章哲从小涉略就广,于歧黄之术颇有心得,虽不能挂牌行医,可看个诊号个脉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章哲道:“祖母就是急怒攻心……”朝着章贤眨了眨眼,意思是无碍,可还是道:“去请郎中来吧,给祖母扎几针。年纪大了,气血上涌不是吉兆,总这么昏迷不醒可不成,别回头耽误了。”
章贤对章哲的话还是很相信的,点点头,叫人拿了祖母的名贴去请郎中。
兄弟俩看着上首的丫鬟婆子们围在章老太太身边,又是抚胸又是拍背,还有人掐着老太太人中,更有人拿了热帕子替章老太太擦手。
章老太太本就是故意装晕,此刻被人打扰,耳边尽是嗡嗡嘤嘤,实在是烦不胜烦,真想跳起来吼一声“滚”,可是还要吓唬两个孙子,自然不能吱声。
章哲生怕气着老太太,别本来没事,被丫鬟婆子们一折腾真出事。
他朝着章贤一示意:你倒是管管。
章贤犹豫了一瞬,还是喝斥丫鬟婆子道:“都散开吧。”他既知道老太太是故意装晕,便有心让她自食苦果,可到底老太太年纪大了,又是打小教他养他的,祖尽母职,比章二太太对他尽心多了,他不能太过。
丫鬟婆子们俱都散开,章老太太自己也松了口气。
章老太太故意装晕,无论如何也不肯醒。
郎中来了,也只说气血有些旺,开了些清热去火的药。丫鬟们自去熬药,章贤和章哲却是不能走,只在外头守着。
又有人报,说是姚大老爷、姚大爷和姚三爷来了。
章贤只能出去见客,那是他的岳父和两位大舅兄,没了姚氏是他妻子的身份,那还是他的亲舅舅和两位表兄呢。
姚老爷可不是许大舅,在某种程度上,有舅代父职的时候,章贤无论如何不敢在他跟前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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