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刚,引刚凶残成性若唐近惹恼了他不知会否有性命之虞。浔阳心中焦急,却又无处打听消息,只能在屋里数着时辰。
唐近一夜未归,浔阳一夜未眠。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夜的忐忑到底是为了大数还是为了唐近。
总算盼到了天亮,可唐近仍未回来。
今晨的乌兰云团密布,抬眼望去一片棉白。浔阳等得辛苦,寻思着找些事情打发时间。浔阳坐在唐近常坐的蒲团上,翻着他常看的经书,眼睛看着经文,心却不知飞去了何处。
越看经书便越牵挂不知所踪的唐近,浔阳将经书放回原处,蒲团也摆得看不出曾有旁人坐过一般,自坐到梳妆台前梳顺发丝。
好容易盘好青丝却无力插上簪子,试了几次也便放弃了。又想着敷点脂粉却神不守舍涂得双颊红艳骇人。本想好好洗脸,却又不慎将面巾丢在了地上,浔阳泄气,索性直接将脸埋入了水中。
透过冰冷的水,隐约听见外头有人在议论——引刚王子出家了。
浔阳猛然抬头,是她听错了吗?
昨夜还嚣张跋扈的引刚,今日忽地出家了,唐近真有这般本事能渡人向善?
可是消息都传开了为何唐近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直至那日黄昏,唐近才回到了驿馆。明明才几个时辰不见,浔阳觉得自己像是等了几年。
浔阳并不知道,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唐近经历了许多事情。累极、困极,但不回来看她一眼终是无法安睡。
见到浔阳安然在屋中,唐近粲然一笑,继而倒地不起。
唐近也不知道,那一日浔阳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他搬到了床榻上,右手的伤痂也因此又再裂开。
唐近的鼾声若有若无,浔阳坐在蒲团上看了他一夜,许是因果报应,他守了她一夜,她也得守一夜还他。
这一觉睡到了次日,险些赶不上复验穆则一案的时辰。
当着无数乌兰百姓,唐近揭发了仵作借查验诺格随身匕首之机,在穆则遗体上制造伤口一事,穆则衣物上那不足一寸的破口与少得离奇的血迹便是证据。
诺格王子当场释放,人人都夸唐近明察秋毫。
喜讯传至王宫,昏迷的国王也醒了。诺格安好,引刚也安好,这他最乐于看见的结局。
国王设下晚宴,一为感谢慎王与唐近救了自己两个儿子,二则为商议结盟之事。
驿馆里的大数使团全数赴宴,偌大驿馆静得只闻遥远处的马鸣声。
又是一个独守的冷夜,浔阳捧着经书,为了不让自己走神,一字一字指着读过,指尖所触似乎还留有唐近的温度。
读罢《地藏本行经》,眼睛有些发涩,浔阳放下了经书,喝了杯冻凉的茶水。
寒风打着窗柩,浔阳紧了紧棉衣。她受劫持而来身无长物,连这棉衣也是用的唐近的。想来今夜国王兴致高昂,不到深夜唐近是不会回来了。
浔阳打了个哈欠,正打算就寝,屋外却有人敲门。浔阳心中一惊,使团都去了王宫,谁会来敲门。
“郡主,是我。”唐近不放心浔阳独自在驿馆,只与国王谈了数句便提前回来了。
“你怎回来了?”浔阳开了门,冷风灌进屋里,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唐近支支吾吾,不知当不当讲。
“莫不是王宫里又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没有。”唐近忙解释道,“一切安好,陛下已经答应与大数结盟了。我,先回来了。”
“当真?”浔阳喜道。这盟约终于签下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前世的轨迹,唐近促成了大数与乌兰的邦交,至此以后大数便可以拥有乌兰的宝马良驹,柔然轻易不得进犯。回京之后皇爷爷应当也会如前世一般厚赏唐近吧,大理寺卿,掌平决狱讼。父亲有他效忠如虎添翼,夺嫡之路该比前世顺畅吧。
浔阳思绪飘飞之际,唐近因担心她受凉给屋里添了个暖炉。看着那炭炉浔阳不由想起重生回世的第一天,脸颊瞬地红了。
唐近没察觉出什么,以为是屋里暖和了浔阳的脸也有了血色,粉扑扑的甚是好看。
浔阳坐在床边,问着唐近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唐近坐在蒲团上,娓娓说道。
那夜他带着引刚去穆则府邸,早前穆则命人制了一套王服,引刚一直以为是穆则起了夺位之心,唐近却告诉他这衣服是为他而备。引刚左右脚不一样长,穆则备的鞋子特地垫高了左脚。
唐近又带着他去了他们父母的坟前,他们兄弟二人自幼父母双亡,在未立为王子时饱受人情冷暖,二人相依为命度过了人生最灰暗的日子。后来国王与王后一直将他们视如己出,即便之后有了诺格也没有薄待过他们,而诺格也一直是他们的好弟弟。
可是后来,柔然人不断挑拨,激起了他对权利的yù_wàng,甚至误导他怀疑自己的亲弟弟,设下了残害手足的陷阱。
差一点,引刚就会失去所有的亲人,幸而悔悟未迟,及时收了手。但愿青灯古佛能化解引刚身上的罪孽。
浔阳终于明白,为何破解乌兰王室困局的会是唐近。若换做别人怕是只会想着除掉引刚,捧诺格上位。但如此一来国王还是会失去一个儿子,远远比不上如今的结局。
穆则的死,国王不会怪责引刚,毕竟那也是他从小养大的儿子。这一切他只会归咎于挑起事端的柔然人,如此一来也便成全了大数。
终于结束了,浔阳长长舒气。
这受囚禁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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