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会的,就是这种歪门的构思,而且经常使用,常能收到不同反馈的奇效。
而在这里,很明显的,这是一份出于事实的言语,首先给了叶仟云一个心灵的震动。轰鸣在他的心底,像是惊蛰的雷声敲苏了所有冬眠的心虫。
慢慢的,极其缓慢的,他的眼睛里开始透出一颗心灵不再属于死灰的痕迹。
这是他在那蓦然的一惊中,首次注意并发现到荀彩和娟妙的美各有一份不同的重合,她的漂亮绝不是娟妙的美丽和优雅所能够完全地涵盖。
他极快地发觉自己的身体在渐渐地复苏,不是缓慢的、极缓慢的哪一种,而是像是在冰封的河流开始接受雪山最初白雪的消融。
他发觉自己的心在逐渐快速的起伏、悸动,极像是久别了很多年身体的感觉。
“开始复活了?”他不知怎么的就有了这样一个意识,像是真正的人生真的已死过去了一回。
也许:
他确是认为自己真的死过,就因为这一句话而重回。
或是:
他此前还曾有着一份活着的感觉,却不那么清晰,就因了这一句明确的语言而最终清楚。
63-7【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我复活了。
冥冥中曾经有过多少次的迷惘啊!终于待到这不经意的一句话而澄清了所有曾经摸索的答案。
他的心与身,已真正地复活,有了生命的再一次感觉,那就是苏醒的疼痛。
心的疼痛,身的疼痛,全心身全方位各个部位肌肤不同的疼痛,终于使他重新看见了生活,还是曾经那样丰富的多彩?
病房里的鲜花是那么美好的彩色,甚至就连病房的单调墙体上的颜色,也已不再是此前色调单一沉闷空泛的白色。
只要你肯睁开眼睛,世界就在你的周围。
烂漫的鲜花,盛开的笑脸,清新的空气,丰富的生活,还有那么多相同于又不同于从前的纷纷纭纭缤纷的一切。
在这时,他虽不能说他现住的病房,季节已不属于春的春季,而是秋的秋季。但只要能在他的心里复苏或者复活,任何季节,春夏秋冬,或者是真正的冬季,又有何所谓?
又有何所谓呢?
只要人存在。
季节错乱,时序更迭,又可害怕什么?
人生的季节,经过就是存在,经过就是收获。
甭管经过的始终是哪一些?收获的是哪一些?只要生命有经过,就有收获,身体的生存就是思想最大的颜色。
人的价值,体现在生命的一切。
63-8【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你是怎么撞倒他的?”一切都已熟悉,一切都已随便,娟妙在不了解的一刻,还以为是荀彩开车不小心撞倒了经过的他。
“是他拐弯时撞上了我的车的,”荀彩笑着指了指正背靠着床头的叶仟云,“害得我现在这么麻烦!”美丽的神经比单纯时的微笑更多了不可言述的美妙。
“他撞上去的?”念玖也觉得有份诧异,从来的车祸都似乎是车轧到人,那有人去轧了车的?“哪不是故意碰瓷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碰瓷,只晓得他那晚将车骑得风一般,看见了我开的小车还像是没有发现,拼了命一样冲上来。”荀彩回忆那晚惊魂的一刻已是笑容的秀脸,不再像那晚失去颜色的苍颜,可见她对他还是颇有好感的。“我只猜测,这可能是个无心的人,也可能是个没长眼睛的人?”
她望着叶仟云甜甜地一笑,有多少讽刺的语意都隐在内心暗暗包含了。她见他的眼睛里已有一份光,明显地已不同于刚入院时那一份死灰般的枯槁。
“你们可别瞎猜,我那晚糊里糊涂的,仿佛还像在喝醉了酒的做梦。”叶仟云不无歉意地一笑,“梦里酒醒,就住在这里了。”他说话的声音很风趣,而真正的目的是想把最真实的心情在最幽默和滑稽里深深地隐藏,不可让人察觉。
63-9【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她早上还说我将她新车的大灯与右侧灯罩撞坏了呢?”那是一个不可让人追问的问题,不可长久停留,老是让人追问个不休。所以要王顾左右,要善于偷换话题并且开流引导。否则,老是如此被他们堵塞于此的研讨,其结果的追踪将会是多么令人丢脸的讲述啊!
“既然这样,哪你可就要赔给她了?”话中带话,念玖极轻意地一笑,语言却甚是微巧的双关,奇妙的隐含。
“我自然是要赔给她的!”明白地知道他说话的双关,叶仟云的俊脸在绷布里面也是不禁奇妙地微微一红,觉得甚是惭愧,却又不能不跟着他的回答做个回答。
这是一份极明白语音的包含,如果不是很敏感的心,他又怎能感觉出来呢?可见,此时他的心灵,已经真正地复苏,并已能将一切正确地感觉。
“车灯嘛!就算了吧?”荀彩的性格却很是豪爽型女生的一族,对于这种言语也不斤斤计较。“碰到这种不要命的人嘛!只得自认倒霉吧!”
她的眼睛很高雅地一瞟,配上那种旷达的高高气度,真是沁人肺腑的凉爽。
“我会赔你的,”碰到这种场面,面对这样的女人,叶仟云硬是过意不去,无论是于心于身,都不能不作个交代。
他出车祸,能碰到个像她这样的人,实是人生的大幸运。要是碰到别的稍有不良的人,不是被撞得半死不活轧个手断脚残的,也绝没有现在像他这样的好运和抒情,舒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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