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懿却回身将细长手放到她隐现的梨涡上点了点,又快速缩回去喃喃自语:“原来是真的,我以为是挖出来的。”
灵均一拳将桌子打塌在地下,有时候她心底总是有多余的暴力想要散发出去。
屋中本来书籍甚少,可是她任御史期间,这些集簿却堆得几乎搁不下,这集子非她任何人皆读不懂,皆是以中原韵部夹杂胡汉方言编成,若旁人读了只会觉得云里雾里。
灵均眼中幽光一闪,却是像这个工作已久的御史台座深深鞠躬:“仓颉造字尚传文明,今日我却要烧尽书籍,望神灵告慰,非我不尊,是人逼我。”
朝堂之上一脉肃杀,忽然之间的滞塞气氛却令人紧张不已。灵均在众人面前走进来的时候,却已经感觉到视线不对。风吹草动必有片羽,今日倒是看看究竟又是谁要动她。
朝堂的琐碎之事业已经回报一二,却忽然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倾身而出:“陛下,臣有本要奏。”
灵均心中了然,又是那个谏院的伍大人,他官卑位小,支道承亡了便消停了几日,没想到还要同她作对。
仁帝似是冬日睡思昏沉,只是招手让他讲话。
伍大人便厉声低言:“一言兴邦、一言丧邦,臣所奏之事,实在是国之重事。丞相刚落,可是朝中仍旧未肃清,这所谓…”皇帝不耐烦便打断了他:“你就是太啰嗦,直接切入主题!”伍大人看看左右便厉声高呵:“御史台副长姜灵均私下有私通谋反之罪证!请陛下明察,姜氏私通太子意图谋反,铲除丞相后更添助力,又在御史台大肆搜刮百官罪行予以要挟,臣有证据在身,请陛下过目!”
朝堂间顿时窃窃私语,皇帝泛青的眼波却呼生怒意,将那簿子重重摔在桌上:“拿下去、拿下去,给姜灵均看、给姜灵均看!走了一个支道承,又来了一个你,你自己看、你自己看!”
灵均冷眼看着周遭的冷嘲热讽,太子的表情、驸马的表情、众臣的表情,却是尽收眼底一清二楚。早知道她这柄剑用完便会有人除之而后快,只是不晓得那人到底是谁,现在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她拿着那本子虚乌有的簿子,却勾着眼睛朗笑出声,这漏洞百出的东西糊弄小孩子还可以,她姜灵均半岁不到就同文字数字打交道,在江曼苑整天学着一群老寡母做坏账,同江南海北的主座客座打交道,这玩意儿一看就是加急赶出来的,还要骗这群无知蠢货?
众人面面相觑,仁帝却咳嗽不止将将停住:“姜灵均,你有什么话说?”
灵均瞄瞄一旁,嘴角却露出怪异的弧度:“陛下,这东西说的实在不通,臣的家中是一个几尺小破屋,又不管着户部,也和三司没有挂连,怎么就贪银子了?臣连支道承都斩首了,他的钱皆数充公,臣一分未动,怎么就‘贪敛罪臣私银了?’这上面说臣家资千万,有本事就到臣的家中去搜,搜出半毛钱,臣亲自将自己的脑袋砍下来如何!”
仁帝见她如此,却是还在犹豫盘桓之间。
须臾半响,便有一男声忽入殿中淡淡轻音:“臣来晚了。”灵均知晓尚有后招,见到这人却觉得可笑,眼前长身玉立风姿极佳之人正是罗士谌。
罗士谌不看她半眼,往日平静无波的声音竟显得阴谋算计,往日的卓雅风姿竟然显得高深莫测。她曾觉得此人玄妙,看来他确实玄妙,只是那玄中带着利贞凶上之意啊。今早马前课双离火卦,果真是阴阳反背之卦,大凶啊!
仁帝气过身去,见罗士谌往日不到,今番来必有缘由,便回首喝到:“你也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罗士谌嘴角不变,仍旧平静如昔:“臣亦知晓此事,既然姜大人一口咬定伍大人栽赃她,不如到宅院一搜以证清白。”他的眼睛明明如平日般安静,可却像是大事之前的平静隐忍。
糟了!灵均心中叹息一声,她会栽赃陷害,人家还不会栽赃陷害么!
符尧光早已经上殿,便亲自将所谓物证带了回来,仁帝看着脚下那几尺长的铜人皱皱眉:“姜楚一也颇爱医术,家里面有个铜人算什么。”
符尧光不爱多言,直接爆裂的将铜人砸穿,便有无数珠玉碎晶之声流露于殿上。那赤橙黄绿的猫眼儿、宝石、玉髓、水晶留了一地,尚有无数的白玉珍珠落得满殿都是,真是琳琅满目。
仁帝几乎目瞪口呆:“这、这简直荒谬!姜灵均、姜灵均,你还有什么话说,你拿着这些钱是要给谁用?太子?亲王?公主?”
重臣皆跪下高呼万岁,罗士谌忽然意有所指:“若真的有背后之人确实含糊不清,还请伍大人名言,皆因为符大人办事思虑很全,也在您的家中发现私教书信,伍大人,现在直说还有命活。”那语气声音清淡,却似乎已经掌控全局,只是悠然的阐述事实。
伍大人便忽然跪下抽抽脸皮:“是二公主!二公主因为与太子在新宰相之位上有所争执,最近一直心有不甘,臣被宰相案牵连,她救了臣,她说姜灵均是她的人,二人只是表面斗狠实则相通,只要搬出她指责太子,便让臣享受荣华富贵!陛下饶命啊,臣的一家老小都在二公主手中,请陛下饶命!”
“放屁!”二公主忽然闯入殿中,却让这戏又唱的大了些。她早听到宫人禀报此事,此时却披头散发不顾形象,对着宋大人一阵踢打:“你这个下贱的狗东西,竟然敢诬陷本宫!你说,是谁让你诬陷本宫的,太子?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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