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也不敢去想她会决绝到那种地步。
两个人都穿得不多,薄薄的家居服,在阳台站得久了,两个人身上都凉了。从前依然只要和安瑞林在一起就不怕冷,他像火炉一样活力四射,暖着她,烫着她,火力怎么用都不会缺。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依然反应过来,她笑出声来,在他怀里闷闷地说:“你怎么了?难道以为我会自杀吗?”她刚说完,又开始笑起来,咯咯咯地,响彻夜空。
安瑞林把她稍微拉开一点距离,温柔而悲凉地看着她,仔细描绘她的表情,她总是让他心疼,疼到束手无策,这就是爱一个人吗?他抚着她柔滑的肌肤,想要尽力传递点热量给她:“依然,好的未来等着你,别往牛角尖里钻。”
依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从小她就以为自己的未来是精彩的,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真的是精彩绝伦。
想了想,依然从他怀里站出来,她突然变得十分冷静,她浅笑着:“我不会有事的,大家都过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那么苦大仇深,何苦呢”
说完这句话依然就进去洗漱睡觉了,这是她得知真相后的第二天,晚上她愿意回到床上睡觉了,安瑞林心里稍微放松一点。可是转念一想到她站在高处表情亢奋,不眠不休还精神十足,他又不得不严肃对待这件事。依然本来年纪就小,先后遭受太多打击,那么瘦弱的身板怎么能受得了?
这夜里依然睡得不好,她睡眠质量太差了,胡乱做着梦,劳心劳力,被噩梦吓得坐起来,只知道哭。安瑞林搂着她,心肝宝贝的哄着,她却仍然睡不着,两个人又是静坐一夜。
依然的状态太糟糕了,安瑞林让安怀诚的家庭医生来看,她又满脸戒备,只能给她开一些帮助睡眠的药,但是又说不到万不得已别吃,这容易上瘾,一旦依赖了,更加不好根除了。
家庭医生给她服了一颗药,让她先睡,如果不睡觉,又这么亢奋,迟早要出事。药效很快发作了,依然蜷着被子,终于睡了下去。她的眼底是淡淡的黑眼圈,脸上的肉也少了,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可能是错觉吧,安瑞林总觉得她要离开他了。
安瑞林将家庭医生送到一楼,他朝楼上望一眼,他心里担心的事情,他多希望是不可能发生的。家庭医生听他说出顾虑,他也不隐瞒了:“瑞林,依然之前流产心灵创伤比较大,还没恢复好,最近又神思忧虑,容易激动”,他掂量着措辞:“你多观察一下,一定要让她保持充足的睡眠,我们要把不好的势头控制在萌芽状态。”
家庭医生不知道依然最近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宽慰着安瑞林:“实在不行,你们可以提早要孩子嘛,有了孩子她就好了。”
安瑞林紧捏着拳头,他点着头,又问:“她总是眼里突然有兴奋的光芒,越到晚上越兴奋,情绪波动大,上一秒还开心,下一秒就甩脸色,这能怎么缓解?”
家庭医生心中了然,他在安瑞林家里20多年了,他对安瑞林不用拐弯抹角:“还是要带她散散心,她不愿意见到的人和事,慢慢来,一步一步解决。”
心中苦楚,安瑞林想,这家里她不愿看到的人,太多,她不愿面对的事,又太多了。
☆、沉香亭北倚阑干(4)
依然的情况不算乐观,安瑞林不愿往最坏的方面想,可是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她阴晴不定的脸,还有站在高处往下望的兴奋眼神,实在让他不放心。
家庭医生只能建议慢慢来,一步一步解决,心病需要心药医,只有解开了她心中的结,她才能真正放下。可是谁又能轻而易举地放下?
送走了家庭医生,安瑞林趁依然在床上熟睡的时候他去浴室准备洗个澡。这两天担心依然,他也没睡过觉,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身上的衣服都微微酸了,他站在花洒下面思索着家庭医生的话。
浴室里的雾气很快就起来了,安瑞林突然眼前一黑,与此同时,他听到外面一声尖叫,他凭着本能摸了旁边的浴巾,随意裹在身上就往外走,因为看不见,动作又急,腿直接重重踢到旁边的洗漱台柜子上。
因为这个冲力,他的眼睛居然可以看到了,视线恢复以后,没有耽搁,他疾步跑出去,看到依然整个人滚落在地上,正坐在地毯上瑟瑟发抖。他跑过去将她抱起来,把她轻轻放回床上,依然抱着他的脖子,她身上抖动得很厉害,声音却是平静的,好像在说一件日常的事:“我梦到,我梦到我们的孩子,他叫我妈妈,他问我为什么不要他……”
近来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太多了,残噬着她的心志,她才22岁啊,人生的大好年华刚刚开始,怎么好像早已历尽了人间沧桑?
安瑞林的眉一晚上都没有松开过。牵着依然的手也没有放开过。
第二天早上依然很早就起来了,她在梳妆台上化着淡妆,仔仔细细描着眉,一双眼睛神采飞扬,好像有什么兴奋的事情。她很少化妆出去,但是一旦化了,就是妖精般迷人,眼角微微翘起,红唇诱人。
安瑞林醒了,她正化得认真,没注意到他坐在床上静静看着她。
“要出去吗?”安瑞林看她搁下眉笔,才探究地问。
依然回头瞧见他醒了,她走过去,抱着他朝他脸上重重轻了一口:“我今天得回学校。”
她今天穿得尤其隆重,身上是一套新的衣服,年初安瑞芹从美国带回来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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