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入宫?是如何得谢贵妃青眼照顾?如何让你祖母对你和颜悦色,又是如何一步步走近皇长子?女郎当真半分不记得吗?”
王雅懿眉宇间已有些厌倦,冷笑道:“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都是过去的事了!虽有契机一说,但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步步为营争取来的!与谢七郎无甚关系!他能左右我何时入宫,还能左右谁的喜好不成?得谢贵妃青眼,在家中站稳脚跟,也算不上谢七郎身上!”
“何况,谢七郎当初那般做,说不得就是受了长辈的支持,谁不懂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我王氏嫁嫡女给予谢氏所出皇长子,在先帝时皇长子可不是太子,四个皇子谁都有机会成为太子,自然都需要拉拢我王氏。一如你卫氏与谢氏,早早投诚,一起患难,才好共富贵。”
卫廷之侧目垂首,好半晌,轻笑了一声:“是啊,女郎所说也不为错,熙熙攘攘皆为利来。阿珏这一生就是眼光就不好,交友如此,相人也是如此。若阿珏还在,你们分开,我也只会庆幸。不过,你们不分开,一个女郎而已,娶了就娶了,某也犯不上与你生气,就因为人不在了,你才有今日,不是吗?”
王雅懿垂眸,冷笑道:“我的今日又如何?是穷途末路了吗?还是死到临头?谢七郎坟头上都长草了,骨头都该碎了,我还不是风光如昨?”
卫廷之倒也不恼,含笑颌首:“曾听人说,光的负面是暗,干净的人性总是被卑劣丑恶所吸引。某那时还半信半疑,自见了你,某才知道,前人所言,大多是有所经历。莫怪人看卫氏玉郎,总是风光济月,实然内心该是与女郎有所相同之处,难以证实,可谁又知道?”
“阿珏自小得父母所爱,被两位长兄呵护,周遭最负面的人,怕也只有某这个愤世嫉俗的狂生。何时见过如此阴郁又满心筹谋的同龄人,想来遇见都有些缘分与吸引在,他对你好,某无可否决,毕竟他对周遭的人都很好。”
“你得他所助,得谢贵妃青眼,你心慕皇长子,步步筹谋的接近,他看得清楚,心里难受,与你渐离渐远。他为你不喜皇长子,甚至不愿入宫侍读,最后选择离开帝京。这些某都不会怪怨,人生在世,各有各的选择,好不容易来这一遭,我们总要抓住最想要的一切。”
王雅懿冷笑道:“即是明白个中缘由,通透世事,如今又何必旧事重提。”
卫廷之笑道:“他十四岁离京,我们相伴游学,期间结识好友两三,常常对酒当歌,好不快哉。洪哲虽为寒门子,但满腹才华,灵气动人。我们三人志趣相投,某尚还好,总还有世家子的傲气与底限,但阿珏不拘一格,对阿哲从不曾另眼相待,不但有相助庇护之义,更有救命之恩。”
王雅懿咬牙道:“洪哲……”
卫廷之轻笑道:“女郎莫用这般的眼神看某,洪哲也是阳谋中的人,他参与其中,甚至不惜得罪你王氏,可谓拼尽了寒门子所有的希望与仕途。某也曾劝过,这般的事让个奴仆来做就是,可怎奈他执意如此,某也想过,一个奴仆该是不能引女郎侧目。”
“阿哲曾言,东窗事发,即便一死,也无怨无悔。可回头想来,阿哲违背多年遵循的君子之道,甚至做出自认卑劣难以面对的事,某也不曾感到丝毫意外。当年新安县丞曾有意夺取阿哲祖产,刁难欺压自不必说,阿珏无意得知后,奔走多日又愿意庇护,阿哲一门才算过转危为安,若这些都是小事。渭水河畔的救命之恩,又该如何偿还?谢氏嫡子,身份贵重不输皇子,寒冬腊月的跳水救人,落下了终身的病痛,被救上岸的好友,该有多内疚?”
“一丘之貉!你们竟敢合谋算计我王氏一门!洪哲呢!……你说的这些我不信!让他来亲自和我说!那些……那人!怎么可能是假的!”王雅懿鲜嫩的红唇,煞是失了所有的水分,抿成一条线的嘴唇,整个人看起来苍白又脆弱。
卫廷之微微一笑:“女郎如此愤世嫉俗,一定不知道,什么是金子般的心肠。有这样的人在身侧,你会失望,但不会绝望,会有一瞬间寒冷,但始终感觉人世温暖,有他在,不会孤单,哪怕站在所有人的对面,他也不会让你孤军奋战。有这样的人在,心有来处归处,志同道合处,不由自主的也就多了一份豁达与无惧。”
“阿哲不但满腹才华,也算君子端方,最后做出这般的事来,内心也该很是煎熬,可自始至终不曾犹豫。他不肯面对你,非是对你有情,只怕深觉此事或是此人的不堪。毕竟,不管我们面上多风光济月,始终向往阳光,但永远做不了阳光。因为我们即便没有不堪的过往,但也还有隐藏在心底的阴暗与恶毒。”
王雅懿紧紧的抿着唇,咬牙道:“别和我说这些!什么阳光黑暗!你们懂什么!我不想听,也不会信!洪哲性情虽软弱,但最是端方!你在说谎!你将我骗至此地,到底有何图谋!”
卫廷之轻声道:“事已至此,某不能说与阿哲所作所为就是对,手段太不入流,也得手的太容易了。可身为一个郎君,谁又真的愿意与女郎锱铢必较。可一条人命横在其中,又如何能心慈手软,当初女郎若有半分心慈手软,即便是跛了的阿珏,想必我们都会认命,甚至甘之如饴,可总也不该……不该将人逼至死路上。”
王雅懿目光如炬,骤然坐正了身形,不屑的冷笑:“笑话!谢七郎的死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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