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青松说,那小麦是追求过青花的,可是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却一口咬定跟青花不熟,这还不可疑吗?”
“追求过就可疑?情敌就一定是坏人?追求过,没追上,所以不愿提起,很容易理解啊。你觉得可疑,是因为先入为主,这不是典型的情绪影响判断吗?”
李望发现,虽然方方是警察,可是跟她讨论案情还不如跟玉衡有商有量思路清楚。他可以想象得出,如果自己真娶了方方,结婚后的对话也就会是这样,他说一句她呛一句,永远南辕北辙。
人人都说伴侣需要共同语言。其实,共同语言不一定要源自共同的爱好或事业,而更是一种交流的方式,甚至谈话技巧或氛围。
也许有人会把夫妻间没完没了的拌嘴抬杠当成一种情趣,但是李望不行,他自幼随寡母长大,只喜欢安静平和的谈话方式。方式对了,一个说一个听也可以语洽情浓;方式错了,则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在这一刻下定决心,不能再装聋作哑拖延下去了,不能再给方方虚无的希望,他不想她越陷越深,弄到无法转寰的地步,会更加怨恨他。
“方方,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清楚。”李望小心地措词,“我一直当你是好同事,好朋友……”
“李望你什么意思?”方方陡然变色,“我们当然是同事,这还用你说?难道我们还有别的关系不成?”
“你觉得没有,那就最好。”李望也有点恼,方方的态度就像个乍起刺的刺猬,不等别人把话说完,第一时间先想着反击。不过,这也是女人自尊心的本能反应吧。他平了平气,说,“我送你回家。”
“不用!”方方甩下一句,转身就跑。
李望本能地追了两步,又停下。已经摊牌,多说无益,就让她独自冷静一下也好。李望叹了一口气,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可是为何他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
方方奔跑在路上,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从脸上飞出去。她真心委屈,自己到底做错了哪一点,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冷淡她,嫌弃她?
听说了青花的故事,她也替他难过,还特地找到专门负责失踪人口调查的朋友翻出十年前的案宗,从头细读,可是再三推敲后,确实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她为李望感到悲哀,更担心他一直纠缠在这宗十年前的旧案中走不出来,这已经注定是宗没有结果的调查,她希望他能够放弃。只有放弃过去,才能建造未来。
她是真心为了他好。可是,他却这样伤害她!
忽然,她和一个人迎面撞了满怀,抬起头,却发现那人剑眉星目,不是别人,正是死者楚雄!
方方撕心裂肺地惊叫起来。
对方抓住她的肩大力摇撼,声音却很沉稳:“方警官,我是叶英!”
她镇定下来,怔怔地看着他。叶英微笑:“把我当楚雄了吧?”
他完全晓得她为什么失态。
方方有些惊讶,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话,此前在警局照过面,但审讯他的人是蒋洪,她没想到他会记得她。
“抱歉吓到你了。”叶英微微颔首,态度彬彬有礼,完全不像一个货车司机。他指一下旁边的咖啡屋,“不如我们到里面坐坐,算是向你赔礼。”
方方心里有个小小声音说:他是疑犯,虽然已经澄清嫌疑,也是死者家属,应该回避才对。可是想起李望对她的伤害,又觉得赌气:他可以与死者妻子来往,自己当然也能跟死者的哥哥聊天。而且,她心里有一个老大的谜团想弄清楚,实在也无人可以请教。
在咖啡屋坐定,她暗暗打着腹稿,努力想措辞婉转些,最终却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那天在警局,何玲珑说:她见到你第一眼时,就知道你是她要找的人。可是,怎么会知道呢?怎么知道自己选的对不对呢?”
“玲珑这么说?”叶英的眼神温柔,“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她见到你的时候,呼吸会发紧,心脏会停跳。你见到她时也是这样吗?”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是九月,风里有桂花的香味,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提着个简单的行李箱来报到,一进校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主动走上前要帮她提箱子,我们从桂花树下走过,一阵风来,花碎落满肩头。我开玩笑问她:什么宝贝这么沉?她很神秘地说:真的是宝贝呢。到了她宿舍才知道,全是书。”
“你好像说的是大学生报到的情形。”方方疑惑,“可是她说第一次见到你,是跟楚雄回思溪探亲啊。”
“哦,是吗?”叶英楞了一下,接着说,“是玲珑记错了,第一次见面是我送楚雄去大学报到。不过,我不是大学生,所以我记得她,她不记得我。在思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那这样还能叫‘一见钟情’吗?”方方有些困扰,“你的第一次,和她的第一次,竟然不是同一次呢。”
叶英没有回答,长叹一声问:“我弟弟什么时候可以下葬?”
“后天,星期四下午四点钟火化。如果你们要开追悼会什么的,自己商量安排吧。”
“这个……我弟妹怎么说?”
“你是说裴玉衡?你们见过面吗?”
“没有。”叶英断然答,但想一想又改口说,“见是见过的,但没说过话。你大概也知道,我跟踪过她,但没有打招呼。”
“为什么?”
“这个问题在警局我已经回答过了,楚雄毕竟是我亲弟弟,我不可能不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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