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城呗。今天早晨的头班车,我一直跟他到车站,看着他上车才回来的。”
“他行李多不?”
“不多,就简简单单一个背包。”
李望想一想,对青松说:“你先回家等我,我到麦田客栈转转看有什么收获,等下跟你汇合。”
他再次走进麦田,故意东张西望,一脸焦急尴尬。
麦婶还记得他:“你不是前两天刚来过?”
“对不起大婶,我上次来的时候丢了一只手表,不知道丢在哪儿了,您看见没?”
凡是开客栈的人最怕听的就是客人丢东西,麦婶立刻着急起来:“没看见啊,你确定是在我家丢的?我家开店好几年了,还从来没丢过东西呢。”
“大婶您别急,我也不知道是在哪丢的,这不沿路都找找嘛,就想看看有没有可能是落在客栈了。”
“那手表很名贵吧?”
“也不是,就是早年的电子表,不值几个钱,但对我很重要,有纪念意义的。您让我再去我住过的房间走过的地方到处找找,行不?”
麦婶听说手表不值钱,长松了一口气,知道没有大事,遂改了口气说:“行,你找吧,找着了最好,找不着,我也乐得去嫌。”
李望遂从楼上到楼下细细看过,又往屋前屋后巡察一遍。在后院工具房外,他看到青松说的那辆独轮手推车,车沿搭着帆布,车轮上全是泥;旁边斜倚着一支铁锹,头柄也都裹着泥,显然有人刚刚用它下过苦力。
小麦昨晚就是推了这辆车上山的吧?需要掘地三尺这么严重,不问可知他想掩埋的那件东西有多重要。
毁尸灭迹。
李望本能地想起这几个字,背上冷嗖嗖似爬过一条蛇。
麦婶跟过来:“找到没?”
“没有。看来不是在客栈丢的,打扰大娘了,我再去别处找找。”
李望寒暄着出来,在大水碓处找到青松:“你昨晚跟踪小麦一直跟到哪里?带上锹,咱们上山去。”
“带锹干什么?”
“小麦昨天上山时带了锹,如果不是挖什么,就一定是埋什么。”
“明白了,他埋了什么,咱们就挖什么。”
就要跟一位真正的刑警上山破案,青松十分兴奋。迅速找了两把锹来,两人雄纠纠地进山了。李望一路弯着腰寻找蛛丝马迹,车轮的辙痕,踩断的草茎,穿着胶鞋的脚印,渐渐走到山深处去。风过竹林,如龙吟细细,含混地讲述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青松羡慕地问:“望哥,这就是追踪术吧?我在电视剧里看过。”
“不错,根据小麦的身高、体重,车子的重量,车轮的直径,还有昨天晚上的天气情况,泥土的硬度,可以在这些痕迹中甄别出,这一组脚印是属于小麦的,其余的则无用。”
“可是这一带路面这么硬,又都是浮土,什么脚印都不见了,该怎么找呢?”
李望想了想,不答反问:“听你爸妈说过,麦家在这山上原有一个窑场,你知不知道地方?”
“知道,是一座龙窑,就在离这里不远。”
“你带我去。”
两人拐了一个弯,转进山坳里去,青松叫起来:“又有车轮印了,小麦真的是往龙窑去的!”
李望经过这段时间的恶补,已知道龙窑是一种著名的窑炉形式,窑体呈长条形,多半依山坡而建,由下自上,斜卧如龙,故称龙窑,又叫蜈蚣窑,其历史一直可以上溯到商朝。
在山坡的一大片空地上,座落着已经废弃的麦家窑场。窑膛推翻已经近十年了,龙头、龙尾均残破不全,只有窑床还依稀可辨,是座中型龙窑。床边有新土,显见刚有人挖掘过。
李望只觉得一颗心怦怦跳。
他知道自己找到了,真相就掩埋在这堆土的下面,会是什么?
“望哥,挖不?”青松摩拳擦掌。
李望忽然犹豫了,要不要让青松知道这一切其实是为了他姐姐?当真相出土,青松能承受得了吗?如果,如果挖出来的,真是青花的尸体,他该怎么办?
但是青松已经性急地挖了起来,李望只得说:“动作要轻,别破坏了证据。”
“咔”一声,锹头碰到了什么。两人停下来,改用手挖,不久触到一张防水胶布。两人各执一端,用力掀开,泥沙哗啦啦撒下来,露出十几樽瓷器来,瓶罐杯碟尽有,都是白地青花,绘着山水人家。
青松大失所望:“是瓷器?小麦埋瓷器做什么?难道是对作品不满意?我们这边的烧瓷人,烧出的瓷出了废品,常会砸碎了一埋了事,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儿。不过,他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李望拿起一只瓷瓶,羊脂般细腻白净,虽然算不得什么精品,但也绝非次品。他跟青松一样在问:小麦埋瓷器做什么?如果是出于对瓷器的不满意,为什么没有砸碎?又何必要大老远地从城里赶回乡下连夜掩埋?分明是因为他找他问话,才使他迫不及待地要掩埋些什么。
他隐瞒了自己会烧瓷的技能,隐瞒了青花瓷瓶的来历,隐瞒了曾经追求过青花的事实,如今又想隐瞒这些瓷器——在他所有隐瞒的这些事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
那只花瓶的形状,就跟楚雄买过的青花瓷瓶是一样的,但图案是普通的花鸟。李望用手指轻轻拂过鸟羽,感觉有一颗小小的心脏在瓶子中跳动。
不需要专家鉴定也可以知道,这一只瓶子,和画着思溪烟水的那只,出于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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