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背影,长叹一声,对身边的陈嬷嬷道:“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冥顽不灵。”
陈嬷嬷抿嘴一笑,劝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呐也别太操心,将军心里自然有数呢。”
“哎,他心里有数又怎样,回雪居那位脾气也拧着呢,真真是两个冤家。”安氏想想就觉得头疼,“我想抱孙子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呢。”
陈嬷嬷见安氏烦恼,眯眼笑了,“您也糊涂了,将军这儿说不通不是还有三爷,眼瞅着可该娶亲了?”
安氏闻言眼睛微微一亮,而正在聆听父亲沈修远教诲的沈绍突然毫无预兆地打了几个喷嚏,惹来一顿数落……
☆、留宿
夜幕降临,回雪居廊檐下的灯笼渐次亮起,阮诺看了一眼窗外的明月,嘴角微扯,随手放下帘子转身走回桌边,看着桌上摆着的两菜一汤,轻轻地摇了摇头坐下,拿起筷子便准备吃饭。
然而这时候院子里却传来卿云一板一眼的声音:“见过将军。”
阮诺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僵,抬头向门口处望去果然看见沈缙已经踏进了房门,这会儿正在解下身上的披风,不由眼波微闪。
这般时辰他怎么会过来?
阮诺心头疑惑,搁下筷子站起身,移步走到沈缙跟前,只睁着一双眉目盯着他看。
沈缙将手上的披风随手递给身旁的卿云,察觉到阮诺的注视后有些不大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轻咳一声:“这么晚了还没用饭?”说着朝着阮诺的旁边迈了一步,目光打桌上的菜式扫过,眉头蹙了蹙又轻轻地舒展开,“正好我也才从衙门回来,饿得紧,一处用饭?”
阮诺讶然抬头,对上沈缙清冷依旧的面庞,微微怔了怔,别开脸,颔首。
人都已经进了门,她总不能将人赶出去不是?只是……
只是他们两个人很熟麽?
猜不透沈缙的心思,阮诺有些懊恼,面上却丝毫不露,依旧是一副娴静淡然的模样。
等到月荷添了一副碗筷和两道菜以后,阮诺才和沈缙相对坐下。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阮诺的饭量本来就不大,对着沈缙更是食欲大减,随手扒拉了几口米饭后就放下了碗筷。
沈缙皱眉:“这就吃饱了?”
阮诺点头。
沈缙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静静地看了对面垂首的小姑娘以后,嘴角一翘,伸手拿过她面前的碗将剩下的米饭扒拉到自己的饭碗里后就舀了半碗汤进去,“把这汤喝了。”
阮诺怎么也没想到沈缙会有这样一番举动,注意到他碗里堆起的米饭,又看了一眼递到跟前的碗,红唇微抿,耳根忽的一热。
“要我喂你,嗯?”尾音轻轻上扬,似是含着戏谑之意。
阮诺顺着碗看到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目光最后落在沈缙的脸上时已经带了几分疑惑,最后拧不过沈缙只能乖乖地接过碗。
“虽说夜里不该多吃,但你用的太少,既不肯吃饭那就喝点儿汤吧。”
清冷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时没有半分波澜,阮诺轻轻地咬了咬唇,纠结了半天后还是乖乖地埋头喝起了汤。
坐在对面的沈缙见状,眉头舒展,眼底也晕染开淡淡的笑意,半晌他方悠悠地收回视线,翘着嘴角继续吃饭。
察觉到对面的那道目光终于移开了,阮诺在心底松了口气。
前些日子觉得沈缙有些奇怪就罢了,可是今晚他的一举一动着实让人费解,这般细心体贴的沈缙当真还是她印象里那个不可理喻的将军么?
阮诺的眼底浮现出一丝迷茫来。
本以为沈缙用完饭就会离去,可是这会儿看着坐在窗下棋盘前的挺拔身影,阮诺凝眉抿唇。不能这样晾着他不管只能怀着满心思绪倒了一杯茶走了过去。
沈缙看着面前多出的一杯茶,下意识地抬头就看见阮诺神色淡淡的站在自己的跟前。他嘴角翘了翘,指了指桌上的棋盘,问:“这棋局是你摆出来的?”
那是她闲着无聊摆来玩的,只是还没想出破解的方法罢了。
阮诺知道沈缙的棋艺不差,便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心里倒有些好奇他是不是能破解了这盘棋。
沈缙指了指对面的位子,见阮诺乖顺地坐下了,才从棋钵里拈了枚白子,似是不假思索又似是随手落下,可是原本陷入僵局的一盘棋登时就形势大变,落于下风的白子竟然就反败为胜了?
阮诺微微张着嘴,显然是很惊讶了。
沈缙心里有点儿小得意,缓缓地收着棋盘上的白子,一边淡淡地道:“习兵法那会儿时常会被拎去下棋,整日对着黑白两色只叫人心里憋闷,可是师傅却说棋艺之道和用兵之道相通,若是这点儿心都定不下来,想要成为统帅三军的大将无异于痴人说梦话。”他顿了顿,收完了白子又去收黑子,“后来投了戎,倒是很少再碰这黑白棋子了。”除却上次在阮家的萱草园、她的闺房以外,今夜是他投戎以后第二次摸棋子。
眼见得棋盘上的棋子被尽数收拾了,阮诺抬头看向沈缙,瞧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和眉宇之间的坚毅,才恍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与她前世见过的任何一人都不一样。她的心头有些莫名的情绪在涌动,理不清去也不想去碰,只淡淡地抿了抿唇,静静地听沈缙说话。
沈缙将放着黑子的棋钵递送到阮诺的跟前,眉梢微挑:“这会儿时辰尚早,不如你来陪我下一盘?”
当日在相国府被杀的片甲不留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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