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与爹娘、舅舅舅母见礼,“婆婆给家里还有大家都备了礼,我让她们拿上来。”然后略点了点头,就有二十几个下人排成一溜儿捧了礼端了上来,摆在桌上。
除了成对的礼盒、绸缎、酒、点心,喜姐还给大家都带了些小东西,男人的都是玉板指,女人的也是各式首饰,给大姑的金镯子比娘的那对还要厚重,别人的也都是贵重之物,宁婉看着手里的两个葫芦样式的金耳坠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万家自然备了回门宴,杀鸡买肉做了一桌子,喜姐儿却又让人快马到望楼里要了一个上等席面,拿棉套裹了食盒送来,山珍海味摆了满满一大桌子,又要了两坛子好酒,大家一直吃到了下午,看看天色就要暗下来了,才送喜姐儿走了。
辽东的习俗,新嫁娘三日回门时是要在天黑前回夫家的,大家就是舍不得喜姐儿走,也不能留她太晚。
宁家一干人便也就告辞了,“这时候回去,路上还不至于太黑,如今两下往来方便,改日再过来吧。”
坐在老杨家的骡车上,宁梁突然说了一句,“我还是第一次得了玉呢,也是第一次吃这么好的回门宴,只可惜新郎倌不能来。”
于氏就说丈夫,“你喝多了,乱说什么。”
宁婉也劝爹,“喜姐儿自己愿意的,爹没见她一直笑着,是真正开心的笑。”
当舅舅的也只能说:“只要喜姐儿愿意就好。”
平日吃了回门酒,大家到家里总要说些宴上的酒菜以及杂七杂八的事,但是今天大家到了家却都不提方才的场景,就连一向爱财的宁清也没有像平日一样将得的好东西拿出来细看估价。
倒是爹抽冷子问幺女,“我们家的骡车是不是也该买了?”
宁婉的确说过春天时家里要添一匹骡子和一架大车,早是雇人送货哪里有自家置办了划算,且家里如今也能拿得出这份钱了,就笑着点头说:“我也正想着这事呢,明日爹和我就去虎台县里看看吧。”
骡车买了,宁梁自然要学赶车,不想宁婉也要跟着学,于氏就反对,“你爹学会了就行,我们要出门就让你爹送我们,你一个小姑娘赶车看着让人笑话。”
“谁爱笑话就笑,反正我就是要学。”宁婉早拿定了主意,面子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自己有了本事才最实在。女子会赶马车不算什么,还有会骑马的呢,至于书上说的女中豪杰,更是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十分了不得呢!因此不肯听,“学了赶车有多好,想去哪里都行。”
于氏管不了女儿,而且在她看来虽然不大合适,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就过去了。不想胡敦儒一日见了,急忙拦住骡车,“婉妹,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宁婉瞧瞧自己,绿色碎花夹袄,石青色裙子虽然都是半新不旧的,但还干净整齐,再拢了拢头发,也没有凌乱,就笑着问:“怎么,有什么不妥?”
胡敦儒就痛心疾首地说:“你一个女孩子,学什么赶马车?好好在家里做做针钱不就好了!”又补充了一句,“就像古家小姐一样。”
宁婉住在镇上,自然认识了古家小姐,果然按大户人家闺秀养大的,平日很少出门,娴淑雅静,是个好姑娘。但是人却各有际遇,宁婉不觉得因为古小姐很好,大家就要都成为她,眼下的自己更适合宁婉!
于是她就说:“可是我也做针钱啊,这衣裳裙子就是我自己做的,”又笑眯眯地反问,“学赶马车难道是坏事?”如今她没有什么烦心事,倒有心思与胡敦儒辩论一番。
“有伤风化!”
“我好端端赶个马车,怎么就是伤风化了呢?”
胡敦儒也说不出怎么伤风化了,总之他就是不赞成,“你一个女孩家,宁二叔赶车,你坐在马车上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赶车呢?”
“比如我正坐在车上,突然有什么原因赶车的人不能再继续赶车停在路边,我学会了岂不是就可以继续走了?”
“这时候自然会有男人来赶车!”
宁婉就将手里的鞭子交给胡敦儒,“那你赶车带我回镇上吧!”原来宁婉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今天一个人将马车赶到镇子外面练习,而胡敦儒自镇子外面回来,正巧遇到了。
胡敦儒不接,“我不会赶马车。”
“所以呀,这不正说明我说的对,靠谁也不如靠自己!”宁婉当然知道胡敦儒不会赶马车,而且他不只不会赶马车,还不会做除了读书之外的任何事情,胡家即使农忙时亦不用他帮忙的,因此宁婉便收回鞭子,向胡敦儒一挥手,“三哥,上车,我送你回镇子!”
胡敦儒并不想坐宁婉的车,可是宁婉一力坚持,只得坐了上来,不想他刚上车,就见镇外的大路上又来了一辆骡车,只怕是熟人,想下来又不好立即就下,正迟疑着,那车已经到了近前,见车上坐着一个不认得的人,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不想那人却认识宁婉,笑着让赶车的人停了下来,“宁姑娘,真是飒爽英姿啊!”
宁婉虽然学会了赶车,但其实还不大熟练,见瑞泓丰的小王掌柜夸赞自己,便有些不好意
思,赶紧也将车停了下来,“还不大熟呢。”
“其实没什么难的,多练练就会了,”小王掌柜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走南闯北的见识却多,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反说:“宁姑娘不只生意做得好,就是旁的,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如今学会了赶车,你们家送货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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