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也说过我得倾诉。在她的医治下,我好了很多。”李说,“我喜欢你说的那种真正的遗忘,亚兰。我懂得你的意思,首先得面对、处理,直到时过境迁。我们还能在这所房子里待多久,该怎么办,能告诉我吗?”
亚兰蒂尔思索了一阵,他需要衡量李默梵的j-i,ng神能承受多少,而李的状态比他预计得要好一些。“好吧,让我从头说起,我是去年九月到柏林的。”他讲述了二十分钟,把前后经过和现下的情势大致地说给少年听。
“我们在别墅里生活了四个月零七天了,今天是二月二十二日。目前军部仍在等待,我设法让他们相信,我要用三个半月的时间建立对你的控制,再花两个月完成心理调适,巩固前期的成果,随后就是军部期待已久的催眠阶段。他们认为我会做到两件事:让你恢复正常的说话能力,使你想起瑞士银行的密码。然后,他们会按照实际取得的成果,选定日期,让我带你到瑞士去,当然是在密切的监视下,拿到他们要的龙之钥。在他们认为我还没有开始催眠时,如果不发生意外,不会过多地监控我们,因为他们认为我是不了解内情,不知道他们要密码干什么用的。但是当我告知他们催眠开始,他们毫无疑问会千方百计地监视和窃听,要掌握你的恢复进度以及我了解了多少,好进行判断和掌控。我们能自由说话的时间大约只能维持到三月底,而且危险与日俱增。在假想的催眠过程中,取得实质性进展之前,他们应该不会有行动上的打扰,而是监听并等待,我会告诉他们疗程需要一个月。这样,我们最多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来准备逃离。”
我已经能说话,也能走路了,李默梵想道,他心里紧得发疼,在向深处下坠,又一次的逃亡,他怕失去亚兰蒂尔,怕连累莱丝丽,还有其他在帮助他的人,怕得要命。“我们能不能早点逃走,就像你说的,危险每天都在增加。”他问道,尽量让自己听上去正常些。
“你还需要治疗,”亚兰蒂尔轻声说,“我说的心理调适期是真的,你刚度过了一个最艰难的关口,很险很险,需要一段时间站稳脚步。你还承受不了逃离带来的j-i,ng神负担,身体也仍然必须调养。”看到李默梵想说什么,他就摇了摇手,示意他继续听下去:“你不能试图在这方面逞强,你仍然经常发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反应。如果急着付诸行动,你会在半途崩溃,或者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李默梵坐在那里,全身紧绷,他明白亚兰蒂尔说的是实情。我恨我自己,他想。
“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亚兰蒂尔说着拍了拍李的后背,如同给猫咪顺毛,“我们最近就着手做准备,我会把你带出去,一起离开,所以不要怕,相信我好吗?”
李默梵垂下了眼帘,看着自己不知何时又搅在一起的双手。相信,他当然相信,而且会非常听话,但他仍然难以平息内心的起伏,他得做点什么,他过去也信任过林雅,因为他的信任,林雅死了。他沉默良久,问道:“亚兰,我想恢复被锁住的记忆,你能帮我吗?用你的催眠术。”
“我是想再过一个星期,就给你做催眠,但那仅限于让你的j-i,ng神状态好转。”亚兰蒂尔说道,“你还是太小,才十七岁。过几年,你会自然地想起来的,对你的冲击会比较小。”
“十八岁,”李默梵严肃地纠正道,“已经是1937年,我成人了。我逃避了六年,现在这个秘密得终结,不然即使离开,我们也生活在它的y-in影下,刽子手们会纠缠下去。我还没有想好,但是我想用理智和意愿来决定,而不是依靠潜意识。亚兰,告诉我,你能解开林雅的催眠吗?”
亚兰蒂尔朝他凝注了半晌,他觉得自己该是世界上最了解李默梵的人,但他仍然不时令他感到吃惊和意外,“如果你是问能力的话,我做得到。”他说,“我答应你。”
“一个星期后开始,”李有点紧张地问,“你觉得催眠要用多少天,之后我们能走了吗?”
亚兰蒂尔把各种日期在心里想了一遍,说道:“催眠最少要经过五天,和你当初接受到的一样。接下来还要调整一个星期,然后再做一个疗程,我们按总共一个月来算,我想你到时可以动身了。我不该和你说得这么确切,但如果瞒着你,你反而会乱想,如果有突发状况也会应付不了。”
他看到小p不知何时悄悄走进了房间,就把它抱起来,放在李默梵的腿上,“我们连它都能带走。这一个月里,你要做的就是安心修养,什么都别想。”李默梵看到小p熟练地团成了一个绒球,在他膝盖上安顿下来,摆出暂时不想动的模样,他挠了挠它的小耳朵,小p比几个月前稍微长大了一点,但仍然是小小的。他舍不得丢下它,亚兰蒂尔考虑到了。他忧郁地想,自己居然需要两个疗程,时间不能再短些吗,但亚兰蒂尔肯定什么都想到了,没法更提前。他用手指戳了戳小猫,不许它睡觉,说:“亚兰,再念一段书行吗?”
当晚,亚兰蒂尔又按照惯例弹钢琴、放唱片时,柏林剧院正在上演《仲夏夜之梦》。随着纳粹党对娱乐生活的控制不断加深,允许上演的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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