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他走进了一家普通的咖啡馆,伊丽莎白坐在里面,正在等他。
“您不是和我约好了,调查两次以上才算有初步结果吗?”伊丽莎白问道,“您是发现了什么特殊状况,所以要求提前会面吗?”
“不是的,小姐。”对方不慌不忙地说道,他是个看起来瘦小j-i,ng干,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我不得不中止执行您的委托。我跟踪了您说的那位女佣的行踪,她去了一些地方,所做的事很平常。我记录了她进入的每家商店,以及采购的物品,但是同时我注意到,还有两个人在盯着她,而且训练有素。这是您事先没有向我提到的情况。我只是个私家侦探,不想和秘密警察有任何交集,危险性太大了。所以我只能单方面中止行动,加西小姐。”
伊丽莎白沉思了一下,她用化名委托了这名侦探,但看来又是徒劳。她如今只能重新想办法,从调查莱丝丽入手。她很想说服对方继续干下去,但从对面坐着的男人无动于衷的神色中,她发觉基本上不可能。
“预付金您不用退还。”她说,“但我想要您在可能的前提下再调查一下她去过的每家商店、摊位、接触的人,她可能常去,和店员或者小贩认识。您打探一下,给我尽可能详细的报告,如果够好,我再付给您三十马克。”
侦探想了想,同意了,“我会尽快把报告寄到您留下的邮箱,小姐。”
费里安中校接到了禀报,他们不够运气,没能听到莱丝丽的电话内容。但另一方面的调查几天来略有收获。他们查了伦敦大学的学生名录,亚兰蒂尔当年的同学中有三个是德国籍,其中两个目前在国内,一个在汉堡,成了见习心理医生,另一个在纽伦堡,改修法律,如今是一名律师助理。
“派人去和他们接触,询问亚兰蒂尔·格恩有关的事。只要他们想得起来的,都要查问,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他的命令迅速得到了执行,秘密警察的势力早已延伸到全国各地,柏林则是中枢。秘密警察的盘问无需提供理由,两个年轻人都惊恐万状地协助调查,谈了一些关于亚兰蒂尔的往事。
一天后,两名秘密警察分别从汉堡和纽伦堡坐火车来到柏林,随身携带着问话记录,向费里安中校做当面汇报。
费里安中校听取了他们的叙述,又仔细地看过记录,和亚兰蒂尔的履历进行对照,企图找到能深入的疑点,尽管他本人觉得那不一定存在。
他得向上级明确地否定或证实什么。他领会上意,表面上看,是要确认一个在国外成长并受教育的雅利安人是否真的忠心于德国的利益,实际上,是要找出他身上能够被加以利用的弱点。
从他得到的情报来看,亚兰蒂尔在大学阶段是顺遂而很受瞩目的,他入学时只有十六岁,外貌出众,教授们肯定他在心理学领域的禀赋、天资,还有出色的运动神经。但两个同学都认为他的个性略显冷淡,并不热衷于与同学们交往游玩,也很少追求漂亮的女孩,他有过一些约会,但没有过固定交往对象。除了上课和研究的时间,他的身影并不总在校内出现,似乎比周围普遍大他两三岁的同学还要成熟。
有点神秘,费里安中校想,但没到反常的程度。他琢磨了一个小时,不停地吸烟,他想到了一点,伦敦大学近十年来没有开设催眠课程,亚兰蒂尔是怎么进入催眠领域的呢?丹尼斯·克里斯托夫教授会无缘无故认定一个之前毫无涉足的人来当他的助手吗,亚兰蒂尔是怎么在毕业后突然到了美国,完成这次关键性转换的?诚然,他可能天赋优异,但偶然性是不是大了一些。
后来他注意到,两个问话对象都提到了一个名字:安迪·伍德,说他算是亚兰蒂尔大学时代的一个朋友,是个热情开朗的人,他可能了解更多的事。他是英国人,毕业后似乎就留在了伦敦。
费里安中校又下了一道命令,让他手下的一名中尉立刻飞往伦敦,找到这个安迪·伍德,并且想办法打听出更多信息,特别是亚兰蒂尔如何接触到催眠术,以及他在校园外做什么。
星期六的下午,李默梵午睡醒了,他看了看小摆钟,时间是两点三十分,他醒早了。他的生物钟最近有点乱,他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再赖一会儿床,但还是穿好衣服走出房门。通常,亚兰蒂尔从三点钟起在书房等他。
书房里是空的,茶具还没摆上,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怔了一会儿神,决定下楼去看看。
一楼也空无一人。李默梵看看四周,找不到亚兰蒂尔和莱丝丽,他一阵心慌,他们到哪里去了。
他极力让自己镇定,不能大声喊他们,他的声音万一被外面的卫兵觉察就糟了。这时他听到有很低的说话声从脚下传来,是地下室。他从来没到过地下室,那不属于他的活动范围,而他本能地恐惧这类地方。他小心地沿着楼梯往下走,转弯处亮着一盏橘黄色的灯,并不像他担心的那么幽暗y-in森,视线所及,他瞧见了亚兰蒂尔和莱丝丽,还有一块掀起的地板,下面露出了一条看不清尽头的狭窄通道。
“你睡醒了吗?”亚兰蒂尔说,看了一眼手表:“我和莱丝丽在忙一件小工程,本来是想在你睡醒前做完,不过地板砌的比我以为的要结实些,我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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