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众人心思各异,陛下久久不语,陛下此时的沉默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前李岱敖伙同陈朴李代桃僵顶替王子兰,加上草菅人命、欺君罔上,桩桩件件都是大罪,陛下也因此龙颜大怒,下令彻查到底。但听说李家求到太后跟前,太后怕李家这事情牵连甚广,惹得朝政动荡,因此做主压下了此事,太后年纪越来越大,不问朝政,但既然开口了,陛下少不得要给太后几分面子,所以也就大事化小,只是处死了陈朴和山阳县令,事件的主谋李岱敖陛下便网开一面,只是发配漠北就算了事。
此事如同一块大石一般悬在李姓党人的心头,本以为会重重砸落,却未曾想到陛下竟将此事轻轻放下……众人正待松一口气,却未曾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王子兰来者不善,还留有后手。
现在最关键的还是陛下的态度……可是龙椅上的陛下不说一句话,皱着眉看着下面的神色各异的朝臣。
良久他才虚虚地晃了晃手,道:“查。”
王子兰当朝供述了这么大的事情,查是肯定要查的,关键是要怎么查……若是让亲李派来查,就说明陛下打算网开一面放过他们了,若是要太子来查,那便是绝不姑息的意思了。
陛下看着下面如出一辙地恭敬垂首的朝臣们,突然很想看看这些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们看上去恭敬,可梁元帝知道,他们并没有他们表现出来的这么谦卑,有几人真心为了君上和万民着想呢,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大有人在,有些人……甚至暗藏虎狼之心。
陛下想起曾经那些陪着他一起打天下的人,那些人虽然也是为了荣华显达才陪着他一起征战天下,可是心却和他是一处的,那些人现在在哪里呢?
哦,最后一个……许崇峥,也被他借着攻打南唐除去了……
陛下久久不语,下面的臣子都惴惴不安,还未等大臣们揣摩出圣意,陛下的声音缓缓响起,道:“国子监祭酒陈斯斓,既然这件事□□关天下学子,就由你来主持这起案件吧。”
陈斯斓面无表情地接旨,道:“臣领旨。”
陛下道:“刑部和大理寺配合审理。”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行礼,道:“是。”
此圣旨一出,举座皆惊!但是大家都按兵不动,这陈斯斓既不是李家的人,也不是□□的人,他身为国子监祭酒,按道理来说应该和世家走得近,但此人如同茅坑里的石头,臭不可闻,和世家大族任何一家都没有接触,而且因为毒舌在朝中也鲜少有朋友,算是个不党不群的人,因此□□和李家都偃旗息鼓了,没有对这道政令提出质疑。
陈斯斓本就品评过王子兰,算是他的一个贵人,此人刚直不阿不趋炎附势,王子兰颇为欣赏,因此王子兰对陛下选中的人选也没有提出异议,叩头谢恩了。
这王子兰进京之后,朝廷就没有一天不起波澜,陛下就没有一天舒心过,陛下看到他就心烦,既然此事已经解决,陛下道:“如此,便退朝吧。”
众臣行礼退朝,陛下走到小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对陈斯斓道:“未免朝政动荡,不要株连。”陛下此句话有气无力,有日薄西山之感。
陈斯斓一楞,行礼称是。
当时一干臣等都还未离开,听到陛下如此说,心思又活络起来。陛下的意思是……适可而止……这是要网开一面的意思?
王子兰李代桃僵案告一段落,太子殿下也是成功卸下了肩上的担子,本想回东宫,结果出了太和殿发现外面下雨了。他瞥见太和殿阶下的院子里,桃花在最后一场春雨里落尽,花瓣无枝可依,零落成泥。太子殿下呼出一口气,那白气在春寒料峭里散尽,他突然很想见到他的花奴儿,因而便改道去了许霁川家里。
忽而想起前几日皇后娘娘赐的几壶御酒,想必花奴儿会喜欢,念及此太子殿下便让夏石去东宫拿酒了,自己先去了许府。
阿宴到的时候,念念正和许霁川围着个火盆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东西,火盆里间或有一缕一缕的烟冒出来。
这一大一小都异常专注,完全没有发现太子殿下的到来,太子殿下本不欲出声,想等花奴儿自己发现给他一个惊喜,无奈花奴儿太专注了,太子殿下站了许久,花奴儿硬是没有注意到,太子殿下只好摸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出声给自己解围道:“你们俩在弄什么?”
花奴儿和念念同时抬头,看到是太子殿下,花奴儿并未露出太子殿下期待的惊喜表情,他皱着眉头道:“我们在烤番薯,但是好像……”
太子殿下看了火盆一眼,火盆里都是黑乎乎的碳,根本看不到番薯,最后他凭借着番薯的大个头才分辨出哪个是番薯。
太子殿下看着那黑乎乎的东西:“……”
花奴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直接放进去,它就糊了……”他有些难为情,鼻子和脸上都抹着煤灰,阿宴素来喜洁,若是别人脸上这样,他必然觉得邋遢,可是看到花奴这个样子,他只觉得可爱。
太子殿下伸出手,摸摸花奴儿的头,说是摸,其实是压了压,他面色淡定道:“我来吧。”
许霁川“你行吗?”的质疑之声还未说出来,旁边的念念已经开始欢呼了,吹捧道:“小燕子哥哥最厉害啦!”
太子殿下摸了摸念念的头,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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