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过我,脚踩手机,狠狠碾压。
我听到手机破碎的声音,我遗憾的是我不能跟陆明镜说上话,不能给他更多的信息。因为手机功能实在有限,我更没有办法分享陆明镜我现在的地址。
想到这个,我突然意识到,或许这才是周燕西用这个手机的真正原因。
不幸中的万幸,是我给陆明镜发了短信,是让他知道,我还活着!
“李长乐,你好大的胆子。”对付完手机,他再度和我对视。
极度慌乱中,我打量他的脸色,应该是有些苍白的,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光听他说话的语气,我绝不会认为他是被伤及重要部位的人。可他左手手指渗出的汩汩血液,预示着我伤他不轻!
“我没有办法……我不想留在你身边……周燕西,我有家人!你凭什么要挖走我过往的人生,无端给我安上你想要我过的人生?”我步步后退,凄声控诉。
“你倒是狠心。”他抬起左手,掌心向我。
我看到整个手心都是殷红的血液,滴滴答答,还躺下源源不断的血珠。
下意识摇头,我喃喃,“别给我看……别给我看……”不管周燕西对我做了多么恶毒的事,始终是我出手伤人!他这样给我看他血淋淋的伤,我难免日后噩梦缠身……
“你还知道怕?”他逼近我。
“咚”,我只顾后退,不知道房间空间有限,后脑勺狠狠撞上墙壁。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一黑,几乎瘫软在墙壁上。
当我视线清明,他已贴近我,浓稠的血腥味将我覆灭。
“不过,你倒是真的很投入游戏。”周燕西下巴抵在我肩膀,在我耳边徐徐吹气。
我双脚发软,却终究站着。我估计他也要体力不支,毕竟是受过重伤。他再千锤百炼,都不能把ròu_tǐ凡身炼成铜皮铁骨啊!
“李长乐,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去隔壁房间找出医药箱,替我做紧急处理。唯一能沟通外界的手机已经被我销毁,没有我的电话,是不会有人送食物过来的。你不救我,那我们两个都死在这个岛上吧。”
“陆明镜会来救我的。”我满怀信心,斩钉截铁。
这重要到几乎是我赖以生存的信念!
他轻笑,“是吗?那你想我现在玉石俱焚?我不怕死,因为有你陪着我。就算我受伤,要弄死你,还是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我颤抖回问,“难道我救了你,你会放过我吗?终归是我伤了你,你做鬼都不会放过我的!”在我伤他之前,我自诩无辜,还不是被他追到天涯海角,算计得体无完肤?
“为什么,不赌一赌呢?”他问得轻柔。
刹那之间,我真要误以为,他不是个有双重身份的变态,仅仅是我的上司李曼筠。
终究,我不希望手上沾上人命,更不想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终结于我的死亡。我不做挣扎,乖乖按照他说的去做。
周燕西处理伤口的动作利落干净,我在一旁看着,相信他确是经历过千疮百孔的人。他脱了衬衣处理左腹上血肉模糊的伤口,而我看清他后背、胸前、手臂上横亘着的伤口。居然会有一个人,完好皮肤和疤痕所占比例相差无几。
新疤覆盖旧疤,我敢肯定,他幼时的疤痕其实已经看不太清楚。诸多伤痕,都是他自我报复吧。我相信,他是对自己都不会心慈手软的人。
目睹鲜血淋漓的整个过程,我双腿膝盖打架,数度想要晕厥。
“啪”一声,他合上医药箱,睨我一眼,“怎么,你居然知道害怕?”
“周燕西,我……”我终是绷不住,晕倒在地。
陆明镜篇:我一定救你回来
陆明镜带常欢和一念回到家中,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悲伤。他照顾孩子们,仿佛李长乐并没有突然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当晚,常欢搂着一念睡着,陆明镜抽身而退。回到卧室,他静坐沙发,落寞便迫不及待地笼罩他的全身。
看着昔日他和李长乐共枕而眠的床,他心中酸涩。偌大的床,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齐整的枕头,焕然一新的床单……一切仿佛不曾变过,唯独少了他的一生挚爱。
他不愿意相信她的死,绝不愿意相信。便纵江湛说,他确认过,尸体的衣物、首饰,全都属于她。
完全没有动弹的yù_wàng,他是想要坐到天明的。
他很矛盾,李长乐出事,终归有他母亲的责任。年关,他带着孩子负气归来,终究是伤了母亲。他心里难受,但又觉得远远不够。
如今他孤枕难眠,又该找谁去诉说?
百转千回,他甚至有抽烟的冲动。因为李长乐有孕在身,他已经决定不再抽烟。他平时就不抽烟,手头也没有什么存货。
酒?
他也不想喝。不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他不想一个不小心喝醉,把好不容易哄住的孩子吓坏。
常欢年幼,与长乐相依为命,断然不会接受长乐已走。常欢的难过,会压垮他。一念尚不知事,但她的情绪几乎是跟着身边人的。倘若常欢以泪洗面,一念的哭嚎不会停止。
长乐一定希望他这个顶梁柱,好好撑起这个家。
唯有此刻四下无人,他方才可放肆忧伤。
“苍茫天地间,你我都在寻找……”
歌声乍响在卧室,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屏幕随之变亮。他意兴阑珊地,谁也不想联系。如果是他的朋友,难免来些劝慰。
道理谁不懂呢?他三十来年,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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