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赤着上半身的周燕西。左腹处,贴着纱布,已经渗出血,血液与纱布浸染反应,竟显示出暧昧的玫瑰色。
他的伤口,让我清晰地意识到,我捅伤他,那是不能蒙混过关的事!
害怕地坐起,我哆嗦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指向伤口,他俯身与我对视,“你对这件事,毫无歉意吗?”
“那也是我第一次出手伤人!”我梗着脖子,努力硬气一些,“是,我对伤害你这件事是抱歉的。但是你呢?你让我流产了,你让我在b市死了,你让我心爱的人为我形销骨立,你让我不能陪在我身边……你不觉得愧疚吗?你第一次见我,就是因为程菲菲的要求绑架我、qiáng_jiān我。虽然未遂,但是你囚禁我、鞭打我,你就不觉得愧疚吗?我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死咬着我不放?”
说到后来,我越来越激动、愤慨,音调不由拔高。
相较之下,周燕西显得平静,“去做饭吧,不然我们都会饿死在岛上。”
“你伤的是腹部吧?你好好站着,装什么虚弱?”我跟个弹簧似的,他姿态放软,我就继续怨念。那个当口,我根本无暇去想,他一手捏死我怎么办。
“如果不是觉得腹部可以让我死,你会捅吗?”周燕西的目光,清明似水,“李长乐,别装无辜。面对我时,你并非良善。我在你面前当然装得还可以控制你,但是你最好在我动怒之前爬起来去做饭。”
是啊,我对他并非良善,他怎么不问问,他对我有哪些令人发指的行为?
迫于淫威,我不再抵抗,去做饭。做饭,对我来说,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比起挨鞭子受虐,做饭,那也是出奇寻常的。
他把我反锁在厨房,我着急,敲门,“周燕西,你什么意思,又玩囚禁?”
“做好了敲门,我给你开门。”
我瘪瘪嘴,除了相信别无他法。左脚仍有些不便,我缓慢走着。待我一个人独处静想时,我才觉得后怕。
意识到我居然被愤怒控制,伤了周燕西后还在控诉他。我不由颤抖,双手抱胸,突然觉得我还能完整地站在厨房准备饭菜实在大幸。
亦或是,受伤的周燕西,本能比较温顺?
不像啊,他周身散发的攻击性,并没有消失!
猛地拍脑袋,我告诫自己别东想西想了。调整焦距,我走到冰箱旁,挑拣食材。冰箱里塞满食物,荤素都有,也有果汁。这么满当,难怪他敢放言近几天不会有人来岛上。
我手要触上圆滚滚的番茄,又停止。
周燕西的口味,我根本不知道啊。我要是随便做,他会不会让我反复重做?陆明镜是纯粹对我工作要求严苛,周燕西绝对做得出故意为难的事。
想到我弄得他受伤,我还是做一些适合他目前吃的东西吧。
我自己,没忌口也不挑剔,什么都可以。
目前我是没办法好好调养我流产的事了,假如能回到陆明镜身边,我就让医生好好帮我调养。我心中还有些矛盾,我怕,我会被判……终身不孕……
拂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搜刮脑中记忆,选择些我认为适合的食材。
在厨房忙忙碌碌,听着吸油烟机的隆隆声,我感受着满满的烟火人气。某些瞬间,我真的以为我在家里,我在给陆明镜和孩子们做饭。那时,些微的、久违的幸福感就会涌上心头。
自打被囚禁,我就没有什么时间观念。我身上干干净净,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房间装潢精美,该有的装饰物样样不少,独独没有钟表之类的东西。
大概,周燕西目的就是逼疯我吧。
做好饭菜,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久时间,也摸不准周燕西会不会等急了生气。
洗好手,我走到厨房门口,忐忑敲门。我怕他让我做饭是假,将我囚在这厨房是真。我毕竟是成功通知了陆明镜我活着,他难免不会有些应对政策。
敲完门,我趴在门上,巴巴等着回应。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悬在喉咙处的石块才缓慢下落。听到扳动门把手的声音,我赶紧后退。
推开门,周燕西和我正巧对视。
他神色平静,看到我后忽地挑眉,“怎么,怕我把你闷死在厨房?”
我受不住他这样,僵硬地摇头。
侧身,他越过我走进厨房,端起饭菜来。再次回门口时,他在我耳边低语,“我饿了。”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廓,激起一阵酥痒。
我赶紧拂开这让我无奈的本能反应,后知后觉扭身进厨房,拿起托盘,端菜。
周燕西应该真饿了吧,饭菜上桌,他不跟我说话,直接开饭。我看他多盛了碗饭,应该是给我的吧?
抬手摸摸平坦的肚子,我还真饿了。
我耸肩,坐在离周燕西最远的地方,拿起碗筷,狼吞虎咽。
吃完,周燕西也没客气,让我去洗碗。我看着剩了这么多菜,不由可惜,“全都倒了?几天没人处理,会腐烂吧?”
不小心想到恶心的画面,我颤抖不已。
他回,“垃圾处理的问题,你就不用担心。剩饭剩菜,我不会吃的。你不倒,你晚上还要给我做。”
我:“……”
我认命,收拾碗筷。
虽然是冬天,但这小岛上气温宜人,洗碗时,水也感觉是温热的。
等我彻底沥干水放好碗筷,我伸个懒腰,走出厨房。
才出厨房,我就发现周燕西晕倒在楼梯前。我当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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