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泽,现在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再也分不开了。你一定要好起来,我和安宝等着你。”立夏侧着头望向床帘另一头她完全看不到的余恩泽,一遍遍在心中为他虔诚地祈祷。
为余恩泽输完血后,立夏被相关医护人员推出了手术室,小哇走过去扶立夏起身,还未等立夏站稳脚跟,眼前一阵眩晕,天旋地转,立夏猛地又坐回了推床上。
“医生,我姐姐怎么会这样?”小哇顿即面露忧色。
医护人员耐心地回答道:“苏女士刚才为病人输了不少血,她会头晕是正常反应,需要去客休室好好休息一下才能缓过来。”
“不,我不要休息,我要在这里等恩泽出来。”立夏手捂着额头,仍是有强烈的眩晕感,但她固执地要站起来。
小哇害怕立夏身体承受不了,连忙按住她,“立夏姐,您还是去客休室好好缓一缓,这里有我盯着。”
立夏不听,坚持自己的立场,“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我就要呆在这里守着恩泽!” 她拜托医护人员,“医生,求您快扶我起来!”
大家拗不过立夏的倔强,只好将她扶下推床,把她安置在长椅上坐好。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立夏逐渐缓和过来,而余恩泽还在手术室里进行手术。
空气似乎也变得凝重而紧张,立夏的心悬在嗓子眼,攥紧的手心里满是湿热的汗。
终于,手术室里的灯全灭了,余恩泽被医护人员推了出来,正往vip病房转移。立夏迅即奔过去,趴在床边,心情复杂的她一边随着移动的推床跑一边焦急又忧虑地唤着余恩泽的名字,“恩泽!恩泽!恩泽,醒醒!”只可惜,余恩泽一直处于昏迷中,没有任何回应。
立夏慌忙拦下一位要去vip病房的医生,她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医生,为什么恩泽还没有醒?”
医生摘下口罩,神情严肃,“麻药过了,病人就醒了。”只见他眉头紧蹙,言语中充满歉意,“苏女士,病人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他的双腿中弹过多,已经严重受损,我们……”
“你们怎么了?你说话啊医生!”望着医生突然语塞,立夏的心跳骤然剧烈加速,她不敢猜想医生接下来要告知她的信息,她奋力摇晃着医生,“你们把恩泽怎么了?”
“为了保住病人的性命,我们只好给他截了肢。”医生艰难开口。
仿佛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一道晴空霹雳直接将立夏从上到下一劈两半。
立夏惊愕地瞪大了双眸,她似是整个人全懵了,耳朵听不到任何声响,脑海一片空白,双腿不由自主地失去力气,“轰”地一声瘫软在地。
小哇和医生欲弯下腰去扶立夏,不料立夏抓紧了医生的衣领,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她说什么也不相信,:“医生你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恩泽他身体那么好,你们怎么会给他截肢呢?你是在说笑的,对不对?”
一旁的小哇偷偷转过身,抹去眼角的泪水。
“对不起,苏女士,我们已经尽力。”医生满含歉疚。
“我不信!我根本不相信!”情绪崩溃的立夏坐在地上疯狂撕扯着医生的白大褂,她朝他愤怒地吼起来,“你们这里不是最好的医院么!不是有最好的医生么!为什么还要截去恩泽的双腿?为什么!”
“对不起!”医生只剩道歉。
“没有了双腿,恩泽以后要怎么生活?你们要让他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你们不该这样对他的,不应该。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恩泽,我的恩泽,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对待我的恩泽?”心痛如刀割,立夏泪流满面,不断抽泣的她几近哽咽。
“立夏姐,你不要这样,医生已经尽力了,我们要面对现实。”小哇的心也跟着疼起来,泪水大颗大颗地掉落,她已经不知道该怎样来安抚伤心的立夏。
“小哇,我和恩泽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受这么多煎熬和折磨?”心痛得无法呼吸,泪水一次又一次淹没了立夏苍白瘦削的小脸。
她好悔,她好恨!
真的好悔,真的好恨!
她悔自己当初没有一如既往追随余恩泽的脚步,反而毅然决然地离开了他。
她恨是自己的决绝害了余恩泽失去双腿,如果不是为了她,余恩泽又何必承受这灭顶之灾?
“是我,是我啊,是我害了恩泽,都是我害了他啊!”悔恨的立夏反反复复砸着冰冷坚硬的长椅,指骨处血肉模糊也不停止,于她而言,这种痛与余恩泽的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小哇不忍立夏继续因为自责而折磨自己,她果断扔下拐杖,跪到地上死死抱住立夏,不许她再继续砸椅子伤害自己的手,“立夏姐,你不要这样,毕竟这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求你别这样,好不好?”
“如果恩泽他醒过来知道了这件事,他该怎么办?我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我真的好怕……”立夏抱紧了小哇,泣不成声。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请你离开我
昏迷的意识渐渐清醒,耳边隐约响起窗外传来的下雨声,夹杂着寒风卷起树叶斜擦过玻璃的沙沙声,余恩泽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模糊的视线开始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立夏见余恩泽终于苏醒过来,她立刻趴在余恩泽的床边,握紧了他有些冰凉的手,靠近他,脸上先前厚重的阴霾散去少许,嘴角微微勾起笑意,“恩泽,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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