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小姐,这是我和湘竹绣的荷包,好歹留个念想。”沐雨上前,将荷包系在了林络的腰间,然后转过脸去,遮掩着眼中的泪花。
“呜呜…,小姐好狠心,撇下我和沐雨一个人就走了。”湘竹一下扑到了林络怀中,哭得梨花带雨。
“你呀,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小孩儿脾气?”林络宠溺着一手抚摸她的头发,一手替她擦干眼泪,“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做什么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那小姐以后会回来看我们吗?什么时候回来接我们?”湘竹睁着一双犹泛着泪珠的杏眼,扯着她的衣袖,哽咽着问。
“那是当然,我还要亲眼看你成亲呢。”林络将她扶正,又转头对沐雨说,“你们在侯府里,他想必不会为难你二人。若是不开心了,尽管回家去,你们的奴籍,今日府衙派人来传话,说已经消了。”
“小姐…”二人俱惊讶不已,向她们这样的被签了死契的奴才,尤其是湘竹这样的家生子,都是生生世世的奴才,即便连孩子,也是奴才,永世不得翻身的!小姐居然消了她们的奴籍!
二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多谢小姐,小姐的恩德,即便做牛做马,…”
“罢了,这些话就不必说了。我可舍不得你们这样标致的美人做牛马。”林络赶紧搀扶起二人,“时候不早了,你们且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夫人千万珍重啊!”袁福道。
“嗯,我走了。”林络别开眼,不去看哽咽的三人,一跃上马,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这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侯府大门。那年她初来乍到,锣鼓喧天,红绸满地,人声鼎沸,而如今离去,门前冷落,夜静人稀。她闭上双眼,敛去满眼的复杂神色,再睁眼时,已是一片清明,她低喝了一声,驾马飞驰而去。
站在门后阴影处的慕容兰轩,面色惨白,深深扣入红漆柱中右手青筋暴起,一瞬不瞬地望着那毫不留恋飞奔而去的背影。双唇发白,嗫嚅着像是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
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
用玉绍缭之。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
摧烧之,当风扬其灰!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
林络离开后,府里第二天便对外宣布了瑞平侯夫人暴毙而亡的消息。阖府上下虽然惊诧,但在慕容兰轩和管家袁福的狠厉话语中,无一人敢私下窃语。
待丧事完毕,已是半月有余。沐雨将林络留下的嫁妆清理出来,除了留给自己和湘竹的那份,又将一份签了单子的金珠细软,着人抬给了袁福。剩下的,尽数分给了侯府诸人。这些,也都是林络的意思。林络虽然良善,却也不是以德报怨之人,绝不可能将自己的东西送与李锦儿和慕容岚轩以后的妻妾等人的。不若送与侯府下人,如此让沐雨和湘竹卖个人情,二人以后在侯府,有众人的护佑,生活也轻松些。
沐雨不是没想过,离开侯爷府回大泽城的家去。但思虑很久,还是觉得不妥。当初,她父母既然能为了那点子钱将她发卖了,这会子回去,也未必会珍惜她,说不定还会打她身上钱财的主意。况且,她若家去,湘竹又不能带着,总不能留她一人在此,她那样的毫无心机,根本不能一个人。再者,若二人单独在外面买处宅院,两个女孩儿,带着那样多的金珠宝贝,实在不安全。思来想去,还是暂且留在侯爷府,侯爷应当不会迁怒于她二人,又有管家照拂着,到底便宜很多。因此,还是决定留下来。实在不行了,就投奔到大泽城去,小姐也总归还是愿意收留的。
……
康宁二十年,瑞平侯正妻林络小产体虚,月余即亡。瑞平侯悲痛不已,大病不起,上感其情,特免十日不朝。
瑞平侯夫人以一平民女子,见喜于瑞平侯,成婚三年虽未有子嗣,但二人鹣鲽情深,瑞平侯终不曾娶侧纳侍。本朝以来,一人而已。虽福浅命薄,此一生足矣。
——《丰国·瑞平侯传》
第5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一)
三年前,大泽城。
若说大泽城内,近些年来什么最稀奇?不是那河出图洛出书,也不是风吟阁出了个名为月下的绝色美人,而是一个叫林络的人。
这个大泽城最大的商贾,商号、钱庄、酒楼遍布大泽,且有些已经开到了京城去,让大泽城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小户趋之若鹜的人,居然是个女子!
远照楼
在远照楼的雅间里,慕容兰轩百无聊赖的斜倚在栏杆上,抬眼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哀叹一声,对身边的渔火、乌啼道:“这地方,也能出美人?既不山清水秀,也不物华天宝,我看那,八成是子虚乌有。”
“主子,京城里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偏偏要来这里寻,再美,能比得上京城的六大美人榜首的沈尚书的千金沈华媛?”渔火道,他是弄不懂这样大老远的跑来这偏远之地,就只为了看美人这样的事。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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