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梁轻嗤了一声,笑呵呵地反问:“怎么?六儿爷想耍赖皮?花家保住了,我赢了,从现在起,你——就乖乖做我的狗吧!”
容六没什么表示,折身过去收拾起药箱,片刻后,他才开口道:“那个赌约,我压得是保得住,你压得是保不住,你输了。”
花梁诧异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什么,愣在当场,容六把药箱收拾好,放回原来的位置上,然后将文件放到他手中,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再熟悉不过地场景,头一次给花梁带来了强烈地压迫感。
容六做完自己该做的一切,往外走了两步,慵懒地背倚着门框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双手环胸,讲起了规则,他说:“赌你能不能保住花家,你赢了,我就如你所愿,当你的狗,你输了,我们就是陌生人,我押——
“保得住。”
“你输了。”容六吐出这句话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这次是真的结束了,他说话间站直了身体,对屋里的花梁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恭喜花老板,化险为夷,走了。”
容六大步流星地走出去时,没有想过回头去看花梁的反应,他觉得,肯定很好笑了,但不管他什么样的反应,容六想,这一次,自己绝对不会回头。
果然,还是做个坏人吧,好人——
命可不长!
第22章 几个十年
花梁是个很遵守游戏规则的人,果然那天他从花家离开后,两个人真正做了陌生人,有多陌生呢?
容六回忆起他离开花家后,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那是在张小可办的一场拍卖会上,他穿梭过人群找了个角落站着观察那只小狮子,这是花梁给他的称呼,容六不自觉地在心里把“张小可”和“小狮子”画上等号,的确很像,而且越来越像了。
他想着想着,不禁在脑海里构建出张小可的形象,兀自地发笑,花梁就是在这种时候,走进了会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那个他见过,是他第一次听见,被张小可叫做了“爷”的男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会场,径直朝他所在的方向过来,毕竟是曾经的交易对象,容六没有多想,从旁边的长桌上拿起两杯酒,朝人走过去,本想礼貌地打个招呼,两人几乎迎面对上的瞬间,花梁突然脚下一个转弯,扭头换了个方向,走了。
走了?容六的眼神很好,他几乎都从花梁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所以花梁不可能是没看见他,那就只有一个理由——
“花姑娘,我怎么觉着刚才那人是打算跟您这儿搭讪呢?来者都是客,您也好歹卖小爷个面子,跟人酬酢两句,都怼跟前了,掉头就走不合适吧!”两人错开后,容六听见那个被张小可称为“爷”的男人这么跟花梁说。
花梁是怎么回答的呢?可惜等到花梁回答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容六想,他肯定是这样说的:陌生人而已,我为什么要卖他面子?
这句话,是他从走远后的花梁偏头用余光瞥他时的“余光”中感觉出来的。
真好。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虽然被人无视了,容六却发自肺腑地想起了一年前在那个墓里,花梁最后晕厥前对他说的那两个字,“真好”,“好”在哪儿?他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这样——“真好”。
这一年的容六只差一岁就满三十了,张家一切步入正轨,当年的那个小孩子也终于长大成人,对于容六来说,现在未完成的愿望,就是治好张小可的眼睛,从此和张家也做跟花梁一样的“陌生人”。
一年后就到了和自己约定的时间,如果彼时张小可的眼睛被他治愈,他就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那个孩子面前,不,现在是那个大人,他就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那个大人面前,跟他说,小爷,我可是把我青春全都奉献给了你,于情于理你都该我一笔不菲报酬,好让我养老吧。
有些种子一旦发芽,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时间越久,他就越急躁,时间越久,张小可的眼睛治愈的希望就越小一分,所以他很想、非常想、做梦都想这件事能赶快结束。
为了“梦想”成真,他又回到张家的实验室中,没日没夜的开始研究手术方案,做临床实验,皇天不负有心人,多亏了千机手的这双手,百分之五十的成功几率被他创造了出来,最后还差的一样,就是合适眼球供应者。
活体移植的弊端就在于,活体采集者也必须是活着的,甚至是绝对健康的,这种手术不仅风险高,最难的在于,很难找到合适的采集者。
亿万分之一的契合概率,太难了,然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在他寻找“活体”的过程中,张小可又一次在墓中受到了重击,被人送回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偏偏这种时候,两年前经过张小可的用计整顿,好不容易安分下来的手下地界,又开始整幺蛾子。
所有的事一下子发生的时候,容六的脑子里第一时间蹦出的那个人,就是花梁,然而念头却在一瞬间打消。
面对重方施压的局面,他联合十年前被小爷救下的那对神棍父子,给张小可手下的地头蛇们唱了一出“空城计”。
危机最终被化解了,这一次,多亏了一个被他们叫做“小方爷”的孩子。
如果说张家小爷是只小狮子,容六想,那这个小方爷就是只小羊羔,所有人都害怕张小可长大,因为小狮子长大了,会成为丛林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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