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人对上千人,他们几乎没有胜算。
好在此处林木密布,地势复杂多变,才给了他们逃脱的机会。尽管如此,他们毕竟从一开始就已经身处劣势,哪怕此地的地形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但好景不长,敌军还是很快就追上了他们。
若非小队十几个兄弟拼死相护,为他与少爷争取了最后逃脱的机会,恐怕他与少爷已经成为了敌国兵将的刀下亡魂。
平安想到小队之中亲如兄弟,平时对他颇为照顾的十几人的身影,想到兄弟们对他最后的嘱托,悄悄抹了抹眼,没教傅斯年看见。
傅斯年就着平安的水囊抿了口水,便又递了回去,“平安,你也喝些。”
平安摇摇头,见傅斯年没有再喝的意思,便又将水囊收了起来。
平安咬唇恨恨看眼被扔在一边的敌将首级,正要开口,不想洞x,ue之外突然传来一阵粗犷又得意的笑声,偶尔间杂几句熟悉的痛哼唾骂。
两人同时屏息,神色凝重的凝神细听起来。
“……傅小将军,老子知道你就在附近王八一样缩着,你给老子听好了,你那十几个亲兵还活着,就在这里树上吊着,你若老实给老子爬出来,自刎谢罪,老子便让这几人死的痛快点,若不然,你便听着你的这些个好兄弟,因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受尽折磨而死吧哈哈哈……”
“将军!莫听他的,我等为国为君,死而无憾,只求将军带着敌将首级速速归营,平安,莫管我们,带将军快——啊——”
突的一声惨叫,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这只后,便只能听见呃呃啊啊的声音,再没有听到那人任何连贯的字句。
紧接着之前那个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
“梁狗就是多嘴舌,割了舌头看你们还能嚎丧……傅小将军,你可要抓紧时间时间想清楚,不然你这些个兄弟们被削成人彘,剁成r_ou_泥,可别怪老子没有提醒你。吩咐下去,十个呼吸便割一人的舌头,舌头割完垛手指脚趾……傅小将军且好好想,反正现在手指脚趾多的很,你这些兄弟能不能痛快的走就看你的了。”
在粗犷声音说话的时间段,接连又事几声惨叫声响起,不过许是怕傅斯年忍不住冲出来,到后来便是痛极也没有人在再发出声音。
洞x,ue内,平安与傅斯年接触怒极的样子,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将那些折辱他们兄弟的人碎尸万段。
可是他俩心里都知道,他俩如今的命是用兄弟们的命换来的,他们没有资格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把敌军的行军图,还有敌将首级送回营中。
可是……那些人,是他们同生共死的兄弟啊!
傅斯年圆瞪的眼睛中淌下热烫的液体,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已经无比坚定。
“平安,少爷最后想交代你一件事。”
平安身为傅斯年的贴身侍卫,傅斯年只需一个眼神,他便能读懂对方的意思,如今怎能不明白对方是想把行军图和敌军手机托付给他再去解救兄弟,可是……这是于他有救命再造之恩,如同父兄一般对他拳拳爱护的少爷啊。
平安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目光是傅斯年从未见过的执拗与拒绝,他开始迅速的动手脱自己的衣服,语速极快的对傅斯年说道,“少爷,平安也想求您一件事,请少爷与平安互换衣衫。平安长这么大,做梦都想穿穿少爷的衣服呢,少爷慈悲,就允了平安吧罢。”
平安目带恳求,闪烁着水光的眼眸中此刻迸s,he着一种令人心惊的情感。
*** ***
谢安手上抱着个笔记本,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小电子屏,笔都忘了转,在看到秦盛筵所演绎的平安的一颦一笑,还有他看向扮演傅斯年的裴清的表情,鼻子发酸的同时,心底不由冒出一股酸气。
嘴一撅,忍不住向老爷子抱怨道,“您说您都一把年纪了,还学什么年轻人卖腐搞噱头,好好的主仆关系干嘛弄那么复杂?”
一旁燕州认同的点了点头,如今他跟裴清的感情已经基本放在了明面上,虽然戏份是编剧安排的,角色是导演决定的,拍对手戏的还是自家兄弟,但自个儿媳妇儿跟别的男人麦麸还是让他觉得跟喝了八十年的老陈醋似的。
老爷子哼哼两声不理他,手揣兜里捣鼓两下,忽的掏出一个洁白的小手绢,在眼角抹了两下。
此时整个剧组内极静,大家都专注的看着场上飙戏的秦盛言与裴海两人,随着剧情的逐渐深入,偶尔还能听见一声极压抑的抽泣声。
谢安瞅着显示屏里的画面,心都揪了起来。
画面里,平安终于劝服傅斯年,两人又互换了衣衫,平安冒名傅斯年与敌军周旋,趁机亲手杀死了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生死兄弟,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了几个敌军兵将垫背,最终被一箭穿心乱刀砍死……直至最后身死,平安嘴唇蠕动,用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呢喃,看嘴型,像是在说自己的名字,又像是不是。
他最终趴伏在地上,至死都没有闭上眼睛,一双通红的眼睛怒瞪着敌人的方向。
“卡——平安杀青!”
秦盛言反应快,在周围的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戏里的时候,已经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笑嘻嘻连蹦带跳的跑到了谢安跟老爷子跟前,昂着脑袋求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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