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东京立马跳出来,自告奋勇地道:“我去!”
苏美凤看了她一眼,表情复杂,没说话就撇过了头去。
段西安抓住姚东京的胳膊,蹙了蹙眉:“大晚上的你别乱跑,我去。”
他刚要走,姚东京就扯住了他的衣角,一张小脸皱成一团,眼睛里含着满满的央求,她小心翼翼地瞟了手术室门前的长辈们一眼,心脏跳得扑通扑通,将声音压到最低:“还是我去吧。”
说完,她便没给段西安回答的机会,转身便小跑掉了。
段西安只来得及在她身后喊一句“小心点”。
段轻鸿从塑料椅上站起来,道:“她这么大个人,出去买个水能出什么事儿。”
段西安抿抿嘴,辩解道:“她毕竟是女孩子嘛。”
段轻鸿闻言瞟了他一眼,不怒自威的模样。苏美凤也望过来,眼神里藏了许多情绪,混混沌沌糅杂在一块儿。
段西安便沉默了,乖乖地坐下等着,搁在膝盖上的拳头却捏得越发的紧。
*
姚东京跑了一整条走廊,她穿着高跟鞋,跑在医院的地板上发出蹬蹬蹬的响声。与她擦肩而过的小护士瞪了她一眼,背对着她故意说道:“也不知道走轻点儿,这是医院。”
姚东京便停了下来,回头去看那小护士,小护士已经快步走远,藏在过道的黑暗里再也看不真切了。
她泄了气,垂着头慢慢走。一手紧紧拽着单肩包带,一手捏着裙摆。跑了那么长一段路,此刻她还在大口地喘气。
医院里消毒水儿的味道极浓,仿佛无孔不入,钻入她的心肺,叫她忍不住呛了一口。脑子被这浓重的气味熏得清醒得很,眼前仿佛还在回放陈白玉摔下来的场景,一遍一遍反复不停。
她猛地甩了甩脑袋,不敢再去多想,再次飞快地跑起来,赶到医院门口的小卖部买了几瓶水,又迅速地飞奔回去。
路过大厅的时候,她见着了熟人。
沈孙义和安在音。
姚东京抬头朝他们头顶一看,指示牌上印着妇产科三个大字。她下意识地朝安在音的肚子看去,视线却被她的脸蛋吸引。
如果这是真的,这是件喜事儿。可安在音却哭哭啼啼的,黑眼线都被泪晕下来了,挂在眼圈的位置,跟熊猫似的。
姚东京发誓,她不是刻意去偷听的,只是安在音的声音实在太闹,魔音穿耳似的就窜了过来。
“为什么呢?我愿意用我的生命保护你,陪伴你渡过难关,可你却一直对我这么无情。为什么呢?他是你的小孩,你一定要这么狠心吗?”
安在音一边擦眼泪,一边拽着沈孙义的袖子摇晃着。沈孙义背对着姚东京,因此姚东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笔挺的背脊像僵住了似的竖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姚东京的脚步微顿,心下明白几分。可这到底是别人的事,是喜是忧都与她无关。
她垂着头,捏紧了手里的塑料袋,快速地穿过他们。
手术室前的景和她离开前没什么区别。
姚东京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那盏通红的灯,悬着的心再次紧了紧。她将塑料袋里的矿泉水递给苏佳玲,努力扬起一抹笑:“姨妈,您先喝口水吧。”
苏佳玲虚弱地侧了侧头,流泪的眼粗quot;/gt;粗quot;/gt;地扫过姚东京,手里的餐巾纸已经被她捏得皱巴巴湿哒哒的了,她还在用它擦眼泪。
苏美凤察言观色,淡淡地瞥了姚东京一眼,也没说话。
姚东京手里捧着矿泉水,尴尬地站着,脸上的笑僵了。
这时段西安走过来,拎过姚东京手里的袋子,搂着她坐到一旁的塑料椅上。他握着她冰凉的手,心疼地摆在嘴边轻轻哈了口气。
姚东京望了他一眼,咬着唇不敢说话。
也不知过去多久,段轻鸿忽地对段西安道:“你俩先回去吧,这儿我们几个老的守着就行。”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叹了一声说:“都12点多了,你们回去睡吧。这边有结果了会给你打电话的。”
姚东京直了直腰,道:“不,还是我和西安在这儿守着吧。你们回去睡。”
段轻鸿皱了皱眉,没说话。段西安会意,将姚东京牵起来,从善如流地和长辈们道别,拉着姚东京离开了医院。
坐进车里,姚东京还在冲医院张望。段西安强硬地掰过姚东京的下巴,命令道:“别再看了,再不休息,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白玉姐她……”
“她会平安。”
段西安将姚东京带回公寓,两个人无甚交流,连洗漱都免了,直接回了卧室。
躺在床上许久,却都未入睡。
姚东京在黑夜里睁着眼,右手摆在唇边,一下一下地轻咬着大拇指指甲,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段西安从她身后搂上来,大掌轻柔地按在她的腹部,声音很低:“不是你的错。”
姚东京咬唇,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嗯。”
“睡觉好吗?”
姚东京点点头,却依旧睁着眼。耳畔是时钟滴滴答答流走的声音,卧室里安静得可怕。
她开始出现幻听,一声巨响,而后是咕噜咕噜滚落的声音,最后是啪地一声,头颅碎裂的声音。
她惧怕地闭眼,眼前出现模糊的幻境。她再次睁眼。
后来她终于睡着了,不过很快醒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7点,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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