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别的小朋友都出来了。”
因为今天爸爸也在的原因,哥哥又换上了很温柔的面具和口吻,一边帮崔迦陵,一边问。
崔迦陵低着头往后车座上钻,不敢看驾驶座上的爸爸,老老实实系好安全带,继续装哑巴。
哥哥没有催着问,而是坐到副驾驶上,回头向崔迦陵笑道:“迦陵,你不会是忘记了你今天生日吧?”
崔迦陵一愣,抬头呆呆地看他。
“爸爸特意接你过生日呢。”小哥哥说着,又看向他爸爸,笑着说,“烈哥,迦陵很乖的,你不开口,礼物放在他旁边,他都不敢拆。”
崔迦陵扭头看了一眼旁边座椅上的礼物,没有特意包装起来,就这么摆在那,是现在很受欢迎的一套玩具。
爸爸——崔烈——不耐烦地说:“你话怎么这么多。”
小哥哥顿时不敢说话了,崔迦陵也仍然不敢拆玩具,低着头坐在那,比上课更拘谨,车子里面的空气都仿佛是僵硬的。只是,崔迦陵也习惯了,他平日里就生活在这样的氛围中,不敢轻举妄动,不敢擅自说话,怕被打。
崔烈把车开出去一段距离,被这死了人的气氛搞得越来越暴躁,猛地刹车,旁边的小情儿和后面的儿子都猝不及防的往前一栽,还好系了安全带。
“烈哥……”
“滚!”崔烈冷眼看着车前方,说。
小情儿二话不说,立马下车,打开后车门,拉着崔迦陵一起下车。
一大一小站在马路边看着崔烈把车开走了。
“c,ao……你就不能聪明点吗。”小情儿无语地对崔迦陵抱怨,“烈哥本来心情还可以,你一副哭丧的脸给谁看啊。”
崔迦陵低着头,仍然不说话。
“跟你说一万遍了,傻子也记住了啊,你看到你爸爸就乖乖叫爸,朝他笑一笑,撒个娇,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小情儿恨铁不成钢,“真是个傻子。”
崔迦陵继续沉默。
小情儿被他气得要命,刚要继续教训,手机就响了,赶紧接:“烈哥……嗯,我们就过来!”
挂了手机,小情儿也顾不上崔迦陵了,拉着他的小手就往路边拖,急着叫车,把小孩儿塞进去,对司机说:“x酒店,快点。”
崔烈坐在酒店最高层的餐厅里等着小情儿和儿子过来,中途还接了个疯婆子电话。他不以为意地听着那边没说两句话又开始尖叫和咒骂,把手机扣在桌面上,端起杯子慢慢喝酒。
那是他现在名义上的老婆,读大学的时候交的女朋友,结了婚没两年,她爸就双规了,树倒猢狲散,她的朋友圈也早就成了他的朋友圈,她也就没多少价值了。但是他也没急着和她离婚,多少看在她也有点可怜的份上。而且她也只敢在家里闹,出门对着外面人,她好面子,还得帮他维护好形象,也算可以了。
崔烈喝了会儿酒,漫不经心地掀开手机看了看,那边已经挂断了。他便打开微信,回了朋友们几条信息。
正玩着手机,崔烈听到有人在身后说话。
先是脆生生的小女孩儿的声音:“爸爸,我今天没有作业,可不可以晚一点点睡觉鸭?”
“没有作业和你晚一点睡觉,有什么联系吗?”
“那,那你生日,我可以晚一点点睡觉吗?”
“我生日,为什么你要晚一点点睡觉?”
“因为你和北霸要约会,你们一定很晚才回来,北霸就不知道我晚了一点点睡觉鸭。”
“……”陈其年道,“到底谁教你这么叫你爸的?”
“我偷偷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北霸,”小女孩儿神秘地说,“芒爸说北霸会公报私仇,又压榨他加班。”
陈其年默默地抬眼看向她身后。
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面不改色,看着陈其年,继续说话,“不过我觉得,爸比肯定不是那样的人,爸比辣——————么帅,爸爸最喜欢爸比了!”
陈其年:“……”
游北:“……”
秋芒教出来的,一定是秋芒把好好的孩子教成这样的。两人在心中达成了一致。
崔烈看着落地窗里倒映出来的那一家三口的影子,面无表情,眼底沉沉的。
这些年他浮浮沉沉的,看起来还是风光,走出去都叫一声崔总,可自己的时运不济自己清楚,而游北和陈其年就不同了,游北那破科技公司越做越大,还到处入股投资,一看一个准,前几年还赶在网购兴起的时机开了一家快递公司,抢占先机,和几个网购大平台达成了深度合作,现在他已经不是一家科技公司的老板了,名下已经发展出了一个集团。
至于陈其年,赚钱倒不指望他赚,一直在专心学术和公益,出柜那事儿虽然对他有一定影响,但因为游北如今的身份,和陈其年自己在公益圈的名声,绝大多数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那事,偶有人拿来攻击陈其年,还要被人骂zzbzq。
崔烈正想着,就听到小情儿叫自己:“烈哥。”
儿子也在那怯生生地叫:“爸爸。”
他回过头来,瞥过乖巧站在桌旁的一大一小,余光一顿,缓缓地抬眼,与对面站着的陈其年四目相对。
崔烈忽然笑了。他本来就生得好看,笑起来冲散了许多y-in郁之色,十分的俊美潇洒。
他像老朋友那样和陈其年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其年。”
大庭广众之下,陈其年向来给人面子,闻言朝崔烈颔首,算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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