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到了阿焕家,陈婶和张大元都外出做活儿去了,很是安静。
澄禾让阿焕他们在屋外玩,自己则小心翼翼推开了安季融养病的房门。
澄禾进了屋,屋子里原先的霉味已经散去了,还散发着阵阵的清香,原来是一张小板凳上放了些新鲜的茉莉花,看的出是新摘的。澄禾不在的这几日,陈婶他们还是将安季融照顾得很好。
叶成没有进屋,只倚在房门边,看不见床上男子的真容,只能隐隐约约见着那人英挺的轮廓。想必也是容貌非凡。怪不得杨澄禾对这人这么死心塌地呢?
澄禾走近了床边,安季融消瘦了许多。昏迷这么久,进食困难,能维持住这样已经是不易了。
澄禾蹲在床边,脸贴近了安季融的手,又开始掉泪。
他是一国太子,若不是为了自己,又怎么会落到今日这种地步!
叶成在门边看着这两个人鹣鲽情深的模样,觉得有些尴尬,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咳了几声,提醒道“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动身吧,等你夫君醒了,有的是时间腻歪。”
澄禾抹了抹眼泪,出了门对阿焕两兄弟叮嘱了几句,才回到屋内。
叶成看着安季融高大的身躯,不禁犯了愁:要怎么将这人带到山上去还是个问题!
思索了下,看来只有雇几个村民将人抬上去对他来说才最省力。
澄禾见叶成进了房又预备着出去,也是一头雾水,叫住了已经踏出去一只脚的叶成:“叶大夫去哪儿?”
“寻几个村民将你夫君抬上山去!”揣了揣怀中的赢钱,叶成觉得绰绰有余。
“不用,我将他背上去就成。”澄禾这话硬是将叶成迈出去的一只脚拉了回来。
“你当真?”上下打量了身形削瘦的澄禾,叶眼里满满的质疑。
这么个瘦瘦小小的女子,能背得起一个八尺男儿?还是背上山?
澄禾笑笑,也有些尴尬:“叶大夫忘了?”将她的胳膊举了起来,指了指她纤细的胳膊,“我力气,可大得很呢!”
叶成也是迷糊了,忘了这人可是力大无穷呢。只是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背上山是怎么想就怎么违和。
澄禾不再多言,让叶成把安季融扶上她的背,慢慢站了起来。
颠了颠调整了下姿势,重量也还好,不太吃力,就是那双腿实在是太长,在前面直晃荡。
叶成在后面瞧着,想笑又不敢笑。澄禾背着安季融出了村口,一路上都有村民指指点点,澄禾心想她脸皮厚,倒也没什么,就是安季融,不知这人醒来了有多羞愧呢!
到了山顶,叶成一路引着澄禾到了一间素净的卧房,比起陈燕家的简陋,那房间很是宽敞干净。
“你们既是夫妻,住同一间房无事吧?”叶成低低问了声。
澄禾点点头,这样还方便她照顾不省人事的安季融。
送走了叶成,澄禾走到床边,看了看沉睡的安季融,伸手柔柔地磨蹭着他的脸,细细地描摹着这人的轮廓。末了纤细修长的手指停在了安季融包扎着重重纱布的头,一滴泪啪嗒滴在安季融白净的脸上,不知道梦里的他,疼不疼?
安季融睫毛抖动了一下,又归于平静。
“你听得见吗?你都睡了好久了。”澄禾语气里带着撒娇,嗔怪,无助。
抚了抚他浓密英气的眉毛。“我不同你争了,你要睡床,我便给你睡床。你要我当个贤惠的,我便好好做个贤惠的。你让我往东,我就不往西了。我不打你了,也不给你招祸了。我可以离你远远的,你醒过来好不好?!”
澄禾越说越是哽咽,眼泪来势汹汹。推了推安季融,“你倒是醒来啊,混蛋!”床上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明天,你可能就再也见不着我了。”鼻尖红红,眼眶含泪。拉起安季融的手贴近自己的脸。
“其实我一直都很怕黑来着。黑窑窟很黑,嘉鱼山的夜也很黑,但是我不敢哭,我怕自己一哭便倒下去了----”澄禾一晚絮絮叨叨同安季融说着话,也不管那人能不能听见。
从记事讲到在易生门的日日夜夜,那是她连杨碧都有所保留的一切。她怕自己不说,以后便没有机会了。
“郡主,这样子不妥吧!”咸都城门口,杜生死死拽住李沁颜的马。自从那日杜生看她实在伤心,给她递了条帕子擦眼泪后,他的噩梦就开始了。
先是威胁他要随时汇报太子和太子妃搜寻的结果,他若是不从,她便威胁要告诉皇上他杜生那日轻薄了李沁颜。
上下打量了下马上那人的干瘪身材,除了脸稍微能看,其他的?杜生嗤笑一声,还是算了吧!
碍于李沁颜的淫威,他不仅要每日往返于围场和咸都之间,还得时时受她差遣。毕竟那日自己确实与这刁蛮郡主同乘一匹马回的营地。
李沁颜俏眉一挑,很是不屑。冲着杜生道:“少废话,本郡主要你带的东西呢?”李沁颜这段时日茶饭不思,一直记挂着安季融和澄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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