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谢谢了。”炀里说。
电梯到达一楼,门一打开,那位警察迅速摁住开门按钮,抬手示意让葛乔先走。
这时,身后炀里似乎轻笑了一声,葛乔还有点想回头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还是忍住了。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炀里的声音干涸无力,却字字清晰:“葛总啊,我一直以为你给我送来的是福娃,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是尊大瘟神。”
葛乔顿住脚步。
他转过身,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地上,同样挺直背端正站姿,两手/交握于身前,和他一样郑重,却比他的声音更洪亮:“庆山是个好孩子,请您节哀。”
*
合照结束后,又被刘经纪人缠着说了好一会儿闲话,钟名粲全程微笑作陪,没催没拒没黑脸,最后刘经纪人口中“简单的问候”足足浪费了他两个小时,导致原定的工作任务拖后了好长时间才完成。
当他回到家时,葛乔已经洗好澡躺沙发上看起电视来了。
桌上摆着一个白盘子,里头撒着小山堆似的大小不一的水果块,倒是懂得色彩搭配,一圈红色一圈白色再绕一圈绿色。
“火龙果,苹果,猕猴桃!”葛乔见到钟名粲进门,嘴里还嚼着一块苹果,扬起手里的小叉子便跟他依次介绍,“都我切的。”
钟名粲探身过去,葛乔立即叉起一小块红色,放进他嘴里:“我都尝了,中间的火龙果最甜。”
这个季节的火龙果刚刚好。“今天这么高兴?”钟名粲拄着沙发背,一手抚摩着葛乔的脸颊,那里被水果块顶起了一个小硬包,却依旧有着软乎乎的手感。
葛乔又给自己叉起一块水果,嘴里被塞满了,只好含糊着说:“快乐的假期即将开始,葛乔时代开启新纪元,当然高兴。”
闻言,钟名粲叹口气,俯下/身,将脸颊贴近葛乔的额角,蹭了蹭:“你要是真的不打算在z工作了,我也不想留那里了,跟你一起走。”
说得轻巧。
葛乔揉一揉他的头发,他如今已经知道了钟名粲跟马老板签的那份“奴隶合同”,现在听他这么说,又忍不住替他后悔起来。葛乔温柔地责备着:“傻孩子啊,你说你是不是傻?”
“不傻。”钟名粲固执反驳。倘若让他再回去过去那个时间,他可能还是会选择这个交易,他实在是想不出比“空降”更有效的方式吸引工作狂葛乔的注意力。才华本来就是用来挥霍,他这是物尽其用了。
可葛乔还是不依不饶地教训着这个一根筋的男朋友:“当时有我,也有姚荈,你问了我的意见,又跟她见了两次面,那么多选择,最后你竟然还是擅自做主把自己给卖了……”
钟名粲稍稍挪开了脑袋,垂目盯着眼前正专注地为男友感到痛惜的葛乔,问:“那你说,你会跟公司里的艺人谈恋爱吗?”
葛乔摇头:“不可能。”
“那你会跟公司里新进门的小职员谈恋爱吗?”
“嘶——”自我反思一下,“不会……”他对自己的清高心气儿还是有着清醒的认知的。
“那你会跟一个无业游民谈恋爱吗?”
葛乔知道自己被他绕沟里去了,选择缄口不语并且往自己嘴里多塞了两块猕猴桃,被酸得打了个哆嗦。
就算他拒绝继续回答,钟名粲的三个问题也还是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很是满足地笑了:“你看,我是不是从那时候就特别了解你了!”
葛乔竟然被说得理亏了,嘴炮赢不过他,只好开始耍赖,他一梗脖子,别过脸去不让钟名粲盯了:“那你怎么不问我会不会跟一个男人谈恋爱?”
就算被这么赖皮,钟名粲也一点也无所谓,见不着正脸了,就亲一下露在外面的脖子,轻描淡写地说:“没关系,掰弯就行。”
葛乔惊了,猛地回头:“没看出来啊!你是这种人……”
钟名粲轻哼一声,鼻息正巧喷在了葛乔的喉结上,刺激得他又把脸别回去了。
“我都想好了,要是你也喜欢男人呢,那皆大欢喜,不喜欢呢,我就给你洗脑。如果你是钢铁直,大不了我就当回‘蝴蝶君’……”
别看他细声细气的,偏偏每一句话都能让葛乔迎来一波新鲜的冲击,他忍不住“哇靠”一声吼,话音还没落下,这时候喉结突然被这个暴露本性的家伙叼住了。他不敢再乱动。
“怕不怕?”钟名粲倒是很嚣张,口齿不清地吓唬他。
他像头遇见心仪猎物的野狼,喉咙里竟然还发出几声低笑,觑着眼细心啃咬着葛乔毫无戒心暴露在外的喉结,就跟在品尝美味似的。钟名粲用牙齿轻轻研磨着那一小块硬物的轮廓,偶尔舌尖似有若无地触碰到,把葛乔搞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葛乔恨自己越来越不争气。硬是肯定硬了,可再这么下去估计没一会儿就该s,he了。
他的余光瞥到了墙上挂钟,抬手推了推钟名粲的肩,致命之处被牵制,就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惊扰到眼前这匹不知是在发狂还是在发/情的狼。可是不过怎么说,葛乔也是这里唯一的驯狼师,下达命令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三言两语就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先把门锁好,衣服换了,澡洗了,然后抱我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注] 蝴蝶君:1993年出品的电影,编剧是黄哲伦,导演是大卫·柯南伯格。
第九十九章 终章
葛乔的假期开始了。
他终于可以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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