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年幼,还是祁相一手扶上皇位的,对于这位师父,他心里清楚祁相没有谋逆犯上的心思,但帝王心术,该有的疑心还是在的,说来这件事他长姐还未去边关的时候与他说的。
“依着祁相的谋略,他若是有这心思,咱们那父皇就不会安安稳稳坐在龙椅上十多年了。”他那时还以为长姐夸大,后来才明白过来,他做太子监国的时候,隐约间察觉到祁寒的图谋是为江山社稷,但没想到图的是千载和乐,他竟不知该说这人狂妄还是心怀天下。
可若是他们真能将这片土地换一换,蛮人与中原的世仇化解,史书上他这个皇帝必将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这谈何容易,他们那些人怕不是要将此生奉献于此,他在位期间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呢!
祁相的相府还祁寒官拜丞相时,长建帝赏赐的,虽说长建帝此人疑心病重,无能,软弱,但对宠臣是真的好,五进的大宅院还有个不大不小的花园子,临水而建,与护城河相通。
临安的气候适宜,这时候已有许多的花都开了,假山石缝上还有清泉细流,
可惜瞧着此景的人不愿意去欣赏,要不然怕是能吟诗三百首呢!
韩谨虽是嘴上说着不想搭理和彦,可每日总臭着脸往他跟前凑,也不说话。
和彦心道:这小子还憋着一口气呢!
祁相见这二人半点没有生离死别的愁绪,觉得自己是老了吗?现在的年轻人情情爱爱已经有如此高的觉悟,置生死与度外了?
可瞧见那俩人一个臭着脸的总往那个笑吟吟的跟前凑,臭着脸的拽衣袖不说话,笑吟吟的回手握住,面对面回笑,更像是安抚。
祁寒看了一阵觉得自己有些酸,喉咙有些痒,出声咳嗽了一声,那二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又转回去了,祁相很迷茫,“你们不想知道陛下旨意如何吗?”
韩谨臭着脸,“我想好了,要是陛下的旨意还是要他死,我就带他跑,劫狱,劫囚车,劫法场,要是不幸被逮住了,那就一起死吧!”
和彦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听到祁寒笑着说:“那你倒是不用了,和彦今日过后也就死了,从今以后,你二人在世人眼中都是已死的人了。”
见二人都震惊地看着自己,祁相表示达到了自己想要看见的结果。
“金陵商户和家家主和彦里通北黎,罪名属实,和彦自觉愧对圣恩,已自绝于天牢。帝感念其曾有献助家国之义,金陵百姓之过皆因此罪魁祸首,俱不再追究。”说完之后,祁寒还仔细看了看俩人的表情,就看到韩谨双手抱起了和彦转了个圈,虽未言明,但瞧着是很开心的。
韩谨将和彦放下来的时候眼尖地看到和彦的耳朵红了,面上虽不显,韩谨刚伸出手想摸一下,就听到祁相在旁站着咳了声,“不成体统!”
你们俩当我死的呀!
韩谨也觉得有些太不成体统了,回身道了句“失礼了。”和彦脸皮那么厚也没回声呛一句,只道了声“多谢。”
祁寒见他们二人的模样也有趣,思及方才韩谨的话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救不到就陪着他死?”
韩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说“不是”,那他就骗了人,可若说“是,”可当着和彦的面,他说不出来,要是和彦真的死了,这个假设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窝疼。
可他的命是和彦用了满身污名加上性命换来的,就这么轻易丢弃,他也没脸面去见和彦。
祁寒有心要捉弄他,见他答不上来,冲着和彦笑得意味深长,满眼都是“你这心上人也没那么喜欢你啊!跟你一起死都不乐意。”
和彦笑得高深莫测,色如春花,你打光棍这么些年不会懂!
祁相快三十岁了,也没跟心上人道过“喜欢”,打光棍打了这么些年也没人敢在他面前秀过恩爱,乍一见到这种的,起了戏弄的念头,却被人如此无视。
和彦伸手将韩谨的手拉过来道:“你不用搭理他,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知道就行了。”
祁寒见着挑拨无用,只笑而不语,开口问道:“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虽说不用双双殉情了,可这天下之大只怕再无你们的容身之处了。”
和彦开口问韩谨:“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韩谨回道:“我想回家。”
和彦向祁寒施了一礼,“近日来,多有叨扰,他想回家了,那我们就回家。天下之大确实没我二人的容身之处了,但我二人相伴总能寻到归处。”
转而对着韩谨道:“那我们明日就出发吧!”
和彦拉着韩谨走的时候,侧身穿过祁寒身侧,不出意外,祁相给韩谨留了个意味深长。
不由得感慨,这世道万千,不期而遇的情深似海也令人动容。只是在这二人还都是大智若愚的人物,一个是真智慧,一个是假愚钝!
临安城每日来往之人络绎不绝,自然也没人会想到已死之人还能在人前蹦跶。只是处在临安西北方向十多里的小镇上,有家客栈来了对十分出挑的客人。
据那位小相公说,他与娘子二人是家道中落,前往金陵投奔亲戚的,说来都是一把辛酸泪,这男人面上还带了个面具遮了半张脸,只露了下半张。
“这家里遭了难,本就艰辛,还走了水,脸上的疤怕吓到人这才遮起来”。见他面露难色,客栈小二也不好揭人家短。
小二不好多问,但听着这人的声音,倒觉得像是像是清泉一样,再看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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